三年時間很快過去,其中發生了大小事事。
譬如說年輕皇帝李乘風,有些失心。見到那日小叔子,也就是李浩然的神威後,有些動心,嚮往那仙道,故而荒廢了朝政,雖說有些影響,很快的就被壓下來,被他老爹掉在樹上打,打的個皮開肉定的,有些悽慘。
在加上愚智的教唆與講解後,年輕皇帝才放下了這個意願,只道說:“天下皆由緣生,若是有緣,自會踏入仙家門府,成就一方偉業的。”
這才讓小子稍稍靜下心來,好生大理這凡塵大事中,雖說心有餘想,但已不被一時表面所欺。
做什麼事,都要透過世間本質來看,表面現象實乃浮生如夢,不可輕易信焉。
而最重要的今日,愚智今兒一早就來到了清居樓,等待著李浩然。不久後見到少年,胖子起身道:“人有生死,上天註定。若是強行改命,擾亂了世間因果可是大忌。該怎麼做,你心裡有個有底。”
胖子說完並未離去,少年陷入沉思,這三年時間未必有些快了。想起出生年月,似在昨日一般,久久回憶,細細品嚐著,而後笑道:“也是在最後,才當了回孝子。我這人做的,可真有些失敗,明明時間大把…算了,不說這些了。”
來的清居樓,開啟一旁的屋子,姜曦躺在床上,雖說看起來硬朗,可是李浩然可以清晰看見的,這位慈藹的孃親,氣數不多了,現在還久久堅持著,也是為了這最後一刻。
“孃親,孩兒來了。”
少年這樣說道。
一旁的老父,由於姜曦的變化,身體情況愈發吃不消,那李浩然給的靈丹妙藥,兩老是一點捨不得。也只有做父母的能體會,兒女東西所給予的,是自己的一片心,剩下的只需好好陪著就好了。人總該有寄託。
洛秋靈三女出去了,今日這局面,實在不知說什麼,靜等在門外,不動聲色。
時間在與不在,李浩然不知,只知今日過的有些緩慢,這樣也好,多說兩句話,開些玩笑,不留遺憾的,以免日後啊,沒這個機會了。
少女攙扶著姜曦的手,聽著這位婦人,也是他的親孃,訴說著話語。
“然兒啊,已經在外可得好好保護自己,還有你的幾個妻子,也別拿下了。都是你最重要的人,別讓她們失望。”
李浩然點點頭,不動聲色。
“唉,你這孩子,總是讓人操心。便是這麼大了,一個兒女都沒有,這怎麼辦啊?娘老了,有些事該自己去做,在外面做事,可得小心。”
不知怎麼著,今日姜曦的話語很多,對李浩然說了很多,都是些平日裡重複叮囑過的小事,但少年沒有一點覺得煩躁,反而覺得這份溫情很好。
“記住了哦,日後可別在做危險的事,以免她們擔心。你的一條命,可是關乎著很多人的。”
“孩兒記住了。”
少年笑著回應。
不知不覺,到了正午,姜曦覺得有些累了,李浩然將其扶在床上平躺著。
老婦笑道:“我家然兒這麼帥氣,日後定會有好日子的。娘老了,怕是看不到太多事了。我有些困了,想小憩一會兒。”
李浩然點點頭,笑著道:“好。”
姜曦閉上了眼,手指從李浩然的胸前滑落,坐在一旁的少年哭了,淚打溼了眼眶,站起來,而後雙膝跪地,叩拜三個響頭。
多久了,少年沒有落淚,怕是記不得了。如今覺得這樣,還不錯,只是心中確實空落落了些。
一旁坐上的老人深吸一口氣,緩緩道:“然兒先出去吧,我要靜靜,多的事咋也不提,你日後多悠著點就是了。”
少年佇立久久不動,而後輕輕點頭,終離去。
聚散終有時,今日是離別。
見到李浩然出來了,三女神情暗淡,不說什麼。有些事不能明言,自己懂就好了。
待年輕皇帝到清居樓,拜訪兩老時,卻見湖亭上的三人,愚智比了個手勢,李乘風眯著眼,而後走向花叢深處的屋子邊,見到了四人,卻問道:“怎麼了?”
少年抬頭仰望天穹,嘆息一聲道:“走了。”
而後皇帝雙眼一凝,開啟了屋門,見到兩老躺在床上,不動聲色,氣息早已不在,已經去往了輪迴之中。
隨後,震驚凡塵的大事,唐國老皇帝與姜妃子駕鶴歸去,舉國震驚,當天李乘風就備好了喪事,全國上下披麻戴孝。
安居的地兒,不在皇陵墓裡,而是在這清居樓,少年親自送兩老歸土,將兩人的紅線連線起來,這樣的話,兩人來生會為因果,終在一起。也算是李浩然最後能做的一點事。
三年時間,李浩然一襲白衣就這麼坐在兩老墳前,一動不動。
待到又是一年春來,野花滿地,花香撲鼻而來,少年睜開了眼,笑道:“年年復年年,今朝又是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