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禁地,羅法古龍巢之處。
暗沉黑灰的尖峭山峰如烏雲傳播壓抑,巍巍而立,隱隱有惡龍低吟衝入狂風,盤旋而上,穿越雲層...
由圓弧禁忌遮蓋的3號禁忌場就在山腰左右,整個破碎黑石平地外加溝壑陡坡所形成的荒涼就是它的全部,峭壁上密密麻麻的洞穴陰風哀嚎,黑漆漆看不清內容,不過站遠望如巨型蜂巢一般,真正讓人頭皮發麻。
與之相鄰的4號場就高掛於峭壁之上,空氣裡懸浮著黑灰,霎時光線也暗淡,溫度確是不大適宜,距離峭壁下的三號場有六七百米的距離,整體看來,兩者好似一個貫通連線在一起的黑石巢穴,在昏暗光線中滲出詭異感。
這樣的地形不可能適合光明對轟和持久戰。
用藥油搽了搽胸肌和虎背,奧拉朱旺門羅特從馬車邊收回自己的目光,雙腳踩入碎石之中,左右扭脖,活動活動關節,胸肌起伏起一層層波浪,跟著甩甩右手上的藥油和水漬,背起一個黑色的巨大包裹,就要徒步去登山了。
這片地形險峻的禁忌永不歡迎馬匹等溫順的活物。
上山的路很陡,與之隨行的巫師手握一羅盤,時不時觀察周邊的碎石和陰風,眉宇緊皺起十足凌厲的氣息,最後看眼山巔那座尖塔狀的巨型城堡,悶悶呼吸,彎腰撿起一塊碎石從旁邊扔下,聽著其落入深淵的響動,聞到一股隱晦的硫磺味。
“今天這個禁忌場怕不是很好作戰啊。”
靴子邊碎石滾落,這位巫師從助理手裡取來資料冊子,一面跟上門羅特的背影,一面檢視自己記錄好的情報,兩三百米路就有了氣喘,再吃力往上登,額頭已然有了細汗。
“我難受,一起爬的簡艾斯怎麼就會不難受?”
奧拉朱旺門羅特在黑灰陰風中發出聲音,粗壯手臂把前路的巨石都推開滾下山坡,靴子深深嵌入碎石子裡,嘩嘩啦的,聽著倒是有些舒坦。
“那倒也是。”巫師抬頭笑了一聲,臉頰很快被風裡飛舞的黑灰弄髒,所以用袖袍擦了擦,不停轉頭觀察,依託豐富經驗向門羅特提醒道,“這個山腰不像是棄用或者荒廢的樣子,你們學院的龍雖然都養在東面山,但這一塊也很可能有惡龍蟄伏,你進去之後一定要小心了。”
“好。”埋頭往前登山的武者沉厚出聲,頭皮和頸脖處已有細汗,前進四五十米,再次推開攔在前頭的石頭,胸腔起伏的調整呼吸,甩一甩手掌的黑色碎石渣。
他們到了。
如蛋殼般的圓弧頂正散發著幽光。奧拉朱旺門羅特再次往前,稍稍接近這個四五米高的禁忌入口,透過透明的壁壘往裡看,瞧著裡頭的荒涼平地和溝壑,兩下三觀察完自己面前的地形,然後把目光移向了周圍,好好瞧了瞧洞穴繁多的峭壁,蹙緊眉,向身旁巫師問:“現在來看,我近身戰該用什麼樣的秘藥?”
“興奮藥劑吧。”
助理開始在壁壘邊上搭建中場休息的區域。
巫師從戒指裡去取出一管黃褐色的秘藥,朝門羅特招手,然後坐在助理搬來的椅子上,著神進行賽前的各項準備。
與此同時,山頂的尖塔城堡。
寬敞明亮的一樓大廳賓朋滿座,黑曜石地面難得鋪了紅毯——這條康莊大道上,無數身著奢華禮服的貴族抬頭挺胸的走,一時間寒暄聲碰杯聲不絕於耳,僕人四下穿梭於人海,真切忙出了一身的油汗。
在這嗡嗡熱鬧中,戴著彩色頭巾的武者倚靠在欄杆,手裡磕著瓜子,目光平淡掃過這些來來往往找位置的人,忽然一笑,抬手指住了某個人影,向旁邊朋友說道:“那不是蒂姆奇得塔斯的大巫師管家麼,誒唷,現在年輕人的打來打去可比我們前幾屆聰明多咯,知曉提前站點蹲情報,哪像我們…就知道埋頭往上衝,憑反應打個你死我活。”
“嗯。”穿著蹭亮皮夾的另一人出聲附和,目光一轉,向不遠處的,坐在長木椅上的同學頷首致意。
“‘金鑽’戴門也來了。”木椅前,收到眼神招呼的絡腮鬍大漢慢慢把頭轉回來,忍受周邊這些嗡嗡吵鬧的聲音,伸手從侍從酒盤裡取來一支酒,仰頭喝,最後向沉默不語的身邊人問,“喬,你覺得那神體能不能贏?”
“絕對,神體絕對能贏。”有著“單打喬”美譽的武者緩緩出聲,側頭避開後面貴族的手肘,真切如背後長了眼睛般。
“噢?”絡腮鬍大漢挑眉。
單打喬雙手交叉的深吸氣一口,靠大廳圓柱的位置擠過去點,目光閃閃,仍舊答:“這種級別的戰鬥太吃基本功了,簡艾斯接收的是帝國班的培訓,更何況他神體天賦驚人,根本不可能輸給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