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在地毯上來了兩趟舞步,再抬頭,找到靠坐在會議桌邊的黑髮少年,也找到了對方的溫和淺笑。
“噢……”
雙方無需多說的相互擁抱,掛在窗外的風鈴輕響,點點異香,也遮住了之前殘餘的氣味。
維多利亞諾福克率先鬆開這個人兒,瞧著對方這張溫順無害的臉,笑得喊道:“你真是一名了不起的收藏家艾斯,這裡有很多東西都很難搞到——獨特的花,刻有知名禁忌的噴泉,還有我腳下這與黃金等值的魔尾草地毯……你是要長住在這裡嗎?我記得紫藤花學院只有三年的學期。”
“嗯哼。”簡艾斯聳聳肩膀,也環視一圈書房佈局,念,“我與學院之間有契約保障,是克里曼沙在的時候簽訂的,準確來說,我只要不損害紫藤花學院的利益,這棟莊園就會一直屬於我。”
“這樣麼。”維多利亞諾福克挑了下眉。
此刻書房門開啟,幾位僕人將盛有點心零食的盤放在桌上,戴著時髦領結的巴里德將手中酒端起來向這兩位年輕人展示;得到雙方點頭後開啟酒瓶,將兩個高腳杯倒入半數。
“你好像感冒了。”
簡艾斯依舊坐在會議桌上,穿著白色皮靴的腳有一沒一的點上椅腳,顯出幾分隨性和放鬆。
“這是當然了。”維多利亞諾福克瞥眼對方,一點也不講客氣的拉開一張軟椅入座;直接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十足驚訝的低頭喊,“這椅子怎麼這麼冷呢?你在皮革裡面加了冰塊麼。”
“這書房的佈局就是這樣。”
簡艾斯接過巴里德遞來的酒杯,迎著夜風喝一口,語調始終溫和,“可能與巫師禁忌有關,反正我不大懂,也不想懂。”
“哦。”維多利亞諾福克點點頭,稍稍再感知一會兒屁股的冷,有些爽的眯起眼睛。兩個高腳杯的空中碰撞出清脆聲音。
簡艾斯就這般靠坐在會議桌上,維多利亞諾福克也舒服後躺在軟椅裡,雙腿抬起來搭桌,雙方構築的畫風無比和諧。
“你知道嗎艾斯。”維多利亞諾福克抿一口年歲正好的慕合懷特,舒爽吐出酒氣,向這個人兒眨了眨眼睛,“我原以為必定在星期四見面,想不到時間還提前了,是生意方面的進展順利麼,還是又出現了新的情況呢。”
“你覺得呢?”簡艾斯不答反問,笑彎的桃花眸子寫滿了溫和。
“我覺得你應該是進展順利。”維多利亞諾福克舉起高腳杯,隔空一敬,仰頭喝了大口。
簡艾斯微笑跟隨,伸手讓巴里德為其添酒,行為舉止都附和貴族禮儀。
其實他早已聞到這位朋友的些許激動——心跳不會說謊,略微收縮的鼻翼內的氣味,更不會編寫謊言。
陰柔的桃花眸子一時有光了。
稍稍低頭,簡艾斯藏起一切異樣,將高腳杯就放在桌前,朝安排好一切的巴里德抬了下下巴,便讓所有僕人都出去。
書房的門再次閉合。
維多利亞諾福克像是還停留在慕合懷特的美妙滋味,不但用舌尖去品,鼻子也吸幾口氣來。
“你沒有去看醫生麼?”簡艾斯在桌上點心裡找到自己愛吃的那款,用刀叉穿了點,混著酒水一併入喉。
維多利亞諾福克搖搖腦袋,扯松拉夫領,十分自然地道:“我心心念念都是你的事,自然沒有找醫生,也沒有去光顧島谷和娼妓街。”
“這樣說太讓我羞愧了。”簡艾斯笑得搖頭,頸上琉璃金項鍊綻射光華。
維多利亞諾福克若有其事的點點頭,順勢往上道:“所以你要怎麼補償我呢?我可極少體驗這種樸質生活。”
“我會讓你滿意的。”狹長的眼眸垂下,抿口紅色寡淡的酒,舔唇;像是鮮明胭脂,“我相信你已經瞭解過我的許多往事了諾福克,好的壞的你大體都知曉,你也應當能猜到一些人事,和我目前的處境詳情。”
步入正題的語讓瞳光變暗,維多利亞諾福克端著高腳杯在燈光下欣賞,遺傳了父母的鵝蛋臉十分內秀,恰好面板有些黑,才修飾了那點斯雅氣質。
“有很多事我也瞭解過了。”維多利亞諾福克組織好語言;淡淡的笑,“一位中級武士被報價四千億值得所有頂層貴族的關注,尤其是在加爾、查理這種綜合型龐然大物參與的時候。”
“這確實是你吸引我注意的地方。”
這位繼承者用大拇指堵住鼻腔,用力吸兩下,笑得自信又張揚,“不過有句話你應該也知道:當一件生意的利潤達到百分之三十時,任何參與者都清楚這件生意會有血,當利潤達到百分之五十時,就算阻擋在面前的是帝國傳說,我們也會想盡辦法將他裝入麻袋扔下河,或是吊在菜市場砍下腦袋。”
“所以,你明白我的決心了嗎?”
維多利亞諾福克張嘴露牙——極白,卻分明閃著血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