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白煙卷著消散在光裡。
幾陣風從通體焦黑碳化的窗戶探下來,吹動一角灰燼,為這些失去美感的圖案抹上點點悲涼。
火早經停息了;燒成扭曲狀的衣櫃支支直立著,像個弓著腰的僕人,飄出絲絲焦味,在空氣中愈卷愈多,終而鑽入熟睡人的鼻腔,便都是死一般靜;讓這人栽頭睜開眼來。
“唔。”思科特揉了揉眼睛,仰面看向枝頭上的鳥;讓鳥兒害羞的飛走,留下嘰嘰喳喳的音樂聲。
只是,一名長脖上皺褶層層的光頭白人擋住了大半的光,站在焦炭裡,鐵鑄一般站著。
“你們還睡得著?”他開口出聲,又看了眼鼾聲震天的羅法古,微翹著嘴,是老好人的標誌性神態。
思科特一動未動,看得邁爾斯有些疑惑的彎下嘴角,抬頭慢悠悠的原地轉了一圈,再不放心的伸出手計算了下日子;皺眉,對思科特丟去一個搞怪的表情。
“你們是放棄了嗎?我可在這片廢墟外沒看見任何一張熟悉的臉。”
他又試探性的邁過了側廳那條界,確認是毫無陷阱後,搖搖頭,把目光放在了床上。
然後,看見了完全燒焦的香椿木盒。
轟!磅礴似大雨的精神力在整片廢墟內沖刷,呼呼大睡的魁梧巫師頃刻被驚醒,剛抬頭,五道看不見的鎖就將他死死釘在了完全碳化的牆上。
“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邁爾斯極怒的聲音響在眼前,羅法古艱難的移動眼珠看去,嘴巴張開,唾液飛濺在鐵絲般的大鬍子上:“這,這不怪我啊。”
“嗯?”氣場全開的老好人巫師眯起眼睛,再伸手對著空氣一拉,解開了思科特身上的禁忌。
“是他將虛祖皇家的秘藥全部吸收了。”思科特大口呼吸著空氣,咳嗽兩聲,望向挺拔站立的邁爾斯,“我的學生,簡艾斯,徹底吸收了這味秘藥。”
“他?”皺起光禿禿的眉,邁爾斯轉頭看向燒成一團焦炭的大床,看向那漆黑中的模糊人形輪廓,問,“那他在哪裡?”
“他去鍛鍊了,在喬蒂的煉體樓。”被釘在牆壁上的羅法古眨了眨眼睛,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咚”的一聲,卡住四肢與脖子的禁忌解除,他毫無準備的趴倒在地,又立馬站起來,對邁爾斯罵罵咧咧的說道:“你就不能體諒一下……”
“給我閉嘴。”邁爾斯拿著焦炭般的長盒觀察,另一隻手的手指往前伸,讓這位身形魁梧的巫師尷尬的摸了摸鬍子。
這竟然是真的……
香椿木盒內裝著的琉璃管已經空空如也,而且整個管道沒有任何暴力破壞或者轉移過的痕跡。
邁爾斯抬起閃爍著精光的眼睛,深吸口氣,將這塊木炭扔在一邊,又左右看了眼這二人,皺起眉,轉身往“門”外走。
“你要去哪兒?”
羅法古的聲音忽然響在身後,聽著……把這位老好人巫師氣笑了起來,“我要去看看那個一晚就將傳奇秘藥吸乾的小子究竟有什麼奇特之處,怎麼,你們要一起嗎?”
他發出邀請,兩位二人則是相互對視一眼,默契地搖頭。
“你們的責任也不可推卸,而且,我想你們還未搞明白到底是誰在注視這件事情。”邁爾斯搖搖頭,早已預料的繼續往前走,“祝你們好運。”
話落,外表與心思極為不符的大鬍子巫師皺眉思索,身上的某個寶器卻忽而震動,令他忍不住鬆了口氣;看向窗外,小聲的嘀咕了一聲:“總算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