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一若有所思:
“韓非?韓國?看來當日對他了解不夠,原來其就是韓國人,這倒是更加有緣了。”
……
黃石公拄著柺杖走在新鄭城裡的祭壇邊,看著那已經鑄造起來的社壇,社稷,古來就有之,為祭天之禮儀也。
周禮曰:天子為群姓立社,曰大社。王自為立社,曰王社。諸侯為百姓立社,曰國社。諸侯自為立社,曰侯社。大夫以下成群立社,曰置社。
周天子認為自己是老天之子,遂以祭天為第一事,又留下了“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的訓規。
如今,周禮雖然不在了,列國卻還多少遵從著一些古老的祭天禮儀。
只是沒想到,為了求雨,韓國竟然能夠將這場求雨祭天的規制,提升到了天子級別的‘大社祭’上面。
卻就在此時。
黃石公也感覺到了張良和天書的反應,身為掌握了黃石天書近百年的老人,他自然無比熟悉天書的力量,一雙滄桑的眼睛,似穿透了新鄭城內的房屋和橋水,看到了那相府裡躺在床上少年的慘白臉色。
不由露出笑意:
“初問天書,就問了一個巨大的天機,這下,至少要躺半個月了。”
幽幽一嘆。
卻也能理解。
掌握天書,世上的事便不再是秘密,不僅僅是過去現在之事,甚至連天下大勢的走向,都能夠洞若觀火,掌上觀文般清晰。
“他應該是看到了韓國的結局了,就像是老夫當年也看到了楚國的結局一樣……誰能想到呢,當年一個天子的一個養馬的家奴,歷經六世竟能有吞併宇內之力……”
黃石公的身軀在道路上慢慢而行,看似融入周圍的人流,卻是格格不入,像是走在畫外的人:
“秦始與周合,合而離,五百歲當複合,合十七年而霸王者出焉,張良,一些事,已經是有了答案,執掌天書之人,應順天而行,陰陽五德天命輪轉,五帝更替,你的天命,當在四十歲之後的火德世紀,望你在此之前,不要像這位安期先生一樣……”
他站在祭壇上,拄著柺杖,身形佝僂,嗓音滄桑,似在對人說話:
“明知天意,卻要逆天而行。”
突然,天地一靜。
只有一道聲音存在於黃石公腦海中。
似天音垂流而下。
“逆天,人就是天,不過是早一些登天而去的人罷了。”
嗓音平淡又透著些淡漠:
“你的順天,也不過就是順所謂的五帝五德氣運輪轉罷了,所以順了半生,連天書都保不住,美其名曰,黃石天書擇主,不如說你已經成為了你口中天意的棄子。”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