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放任梁錦宜在徐端懷裡哭了一會兒後,航醫終於看不下去了,板著臉出聲提醒:“徐隊,你的腿傷還要回去處理,剛剛只是簡單的止血包紮,不能再耽誤太久了。”
本來下山後,就應該由救護車直接送往醫院的,但徐端說什麼都不肯,聽說於瑾去老鄉家裡接梁錦宜了,他就一定要在這裡等她。
聽見航醫的話,梁錦宜立即抹了兩把臉,從徐端懷裡起身,她淚眼朦朧地看著徐端緊張道:“受傷了?傷哪裡了?”
她低頭往他腿上看,發現他右側大腿被紗布緊緊地纏著,隱隱約約能看到有些許血跡滲出來。
她彎下身,手剛要摸上去,卻被徐端伸手一把拉起。
“沒事,別看,皮外傷,就是有點醜,別嚇到你。”
粱錦宜抬眼看他,發現他的臉色有些白,唇邊也有絲絲血跡,再仔細看,就看到他唇上有幾道細細的口子,她手指小心翼翼地觸碰上去,“這怎麼弄的?”
按理說不管怎麼樣,應該也傷不到這兒的。
徐端一把抓過她的手指,朝她扯唇笑,可能是牽動了傷口,他立馬又舔唇“嘶”了一聲。
看見她又緊張的皺起眉,他用手指在她眉心輕點,安慰她:“沒事兒,小口子,怕睡著,自己咬的。”
原來是這樣……
這一整夜他都被掛在崖壁上,動也不能動,睡也不能睡,又冷又餓,得是多麼難捱呀?
粱錦宜滿眼疼惜地看著徐端,眼淚又忍不住流下來。
徐端抬手幫她抹眼淚,小聲勸慰:“好了七七,別哭了,你看這麼多人看著呢?明天整個基地都得傳開了,平時不愛言笑的梁工,居然愛哭鼻子!”
聽見他這麼說,粱錦宜朝周圍瞄了一眼,發現徐端的戰友們都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倆。
她覺得有些尷尬,抿了抿唇,又看回徐端,小聲問他:“那,除了腿,你還有其他地方受傷了嗎?別瞞我。”
“沒瞞你,真沒了,”他低頭把唇湊近她耳邊,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對她說:“而且,以我們倆現在的親密關係來說,我想瞞也瞞不住啊,早晚能被你看到。”
說完,他直起身,目光筆直地看著她,微微勾了下唇,“真的,不信你問航醫?”
徐端後面這句話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航醫也聽到了,他無奈地看向粱錦宜。
“是是是,我證明,徐隊身上全乎著呢,一個零件都沒少,不會影響你倆以後的幸福生活的,二位,我說就趕緊上車吧,不然沒摔死凍死,要血流而死了!”
聞言,粱錦宜又低頭去看徐端的腿,果然紗布外滲出的血跡比她剛剛看時又擴大了一片。
她立馬扶著徐端,“走吧,處理傷處要緊。”
去往醫院的路上,航醫又將徐端腿上的紗布拆了,重新進行臨時包紮。
粱錦宜擔憂地要湊上前看看,卻被徐端一把將她摟住,按坐在他身旁,抬手捂住她的眼。
“別看,聽話!”
徐端聲音輕柔,語氣裡似乎帶著疲憊,把頭靠在她肩上,“聽話,讓我靠一會兒,有點兒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