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鬆了口氣,畢竟在這醫療條件各種落後的地方,就算是場高燒也容易要人命。
深夜,我單手撐著下顎昏昏欲睡,桌上的殘燭隨風搖曳,蠟淚滴在桌面凝固成團,槐珠強撐著身子下床,拿出大麾給我披上,我被驚醒了。
見到她後,我揉了揉眼睛,拉著她問道:“你高燒才退怎麼不去床上歇著?”
槐珠搖搖頭,啞著嗓子道:“我睡不著,倒是小姐在這裡打瞌睡,我又怎麼放得下心。”
我打著哈欠拉她回到我床邊坐下:“那好,今晚我們一起睡,若是睡不著了,還能說會兒貼己話兒。”
槐珠點頭。
我把被子掀開,讓她到裡面去睡,我放下斗篷合著衣物睡在她旁邊,輕輕閉上雙眼。
槐珠的話從我耳邊傳來:“經過這次的教訓奴婢明白了,以後少跟圖謀不軌的人打交道,小姐也是。”
“最好對戴姑娘跟玉嬈她們敬而遠之,她們都不是什麼好人,我們若是再不懂得保護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她們害得掃地出門。”
我睜開雙眼問她:“若是將來我真跟相爺和離了,你是跟我走,還是回太傅府?”
槐珠聞言急眼了,拉著我問道:“小姐要走?上哪兒去?”
我看她急成這樣,安撫道:“我說的是萬一,還沒想好呢。”
槐珠還是不放心,緊貼著我執著說道:“不管小姐如何選擇,珠珠都堅定不移地站在小姐這邊,但求小姐到時候別撇下珠珠就行。”
我摸了摸她的頭微笑道:“快睡吧傻丫頭。”
在我細心照顧下,槐珠很快就好了,人也變得更加沉默了,只有跟我在私底下的時候,才會好點。
因為玉嬈的事情,她開始變得小心翼翼,再也不似往日那般口無遮攔。
可對我來講,也算是少了幾分樂趣。
我更喜歡以前的珠珠,單純,率直,可愛,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可是放在這種環境裡,太過致命。
我理解她的選擇,幷包容。
這天,我看天氣不錯,準備帶她去花園裡面走走,散散心。
自從上次出門給柳淮安惹來頂莫須有的綠帽子後,我就被禁足了,沒他的允許不準擅自出門。
所以只能在府裡的後花園隨處逛逛。
畢竟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有點多,容易添堵,去賞花賞草,換換心情也不錯。
在槐珠的精心打扮下,我帶著她出門了。
眼下春末夏初,氣候日漸炎熱,衣裳逐漸單薄,相府家眷,一個個膚白玉潤,衣袂飄飄的,再配上花園獨有的青山綠水,奼紫嫣紅,倒不失為人間美景。
那後花園我跟槐珠鮮少過來,其規格也就比王府稍微小點,裡面的山石鳥獸應有盡有。
我跟槐珠拿著蒲扇越過假山石,想朝石拱橋方向走去,據說那邊有幾隻孔雀,是柳淮安親自養的,刻意用來招待貴賓的。
結果有婆子來喚,說老夫人有請。
我問婆子,可知道是什麼事?
婆子搖頭不知。
我只好帶著槐珠從花園裡面抄近路,往李氏居住的養心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