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雅人思考了一會,抬頭盯著他:“天樂的基本盤在食品和零售,剛剛進軍的電子行業,不可能成為他們的破綻。”
“再加上重光家和辛家的爭奪呢?”
陶雅人不說話了。
“當初我和重光武雄接觸上,是因為重光初子拜託住友成彌桑,來找我支援她那個在宙國天樂的小兒子重光昭夫。霓虹天樂總部的大權,卻被重光武雄放給了長子重光宏之。霓虹天樂現在掌控著宙國天樂,但宙國天樂卻貢獻了整個集團絕大部分的利潤。天樂雖然是宙國第五大財閥,實際卻是一家霓虹的企業。”
陶雅人等陶知命說完,就目光銳利地問:“那你準備怎麼做?”
“只要宙國被風暴波及,因為當初是重光武雄做出的決定,那麼重光家就有理由發難了。霓虹天樂的主導權歸誰,到時候你們難道不能發揮點影響力嗎?”陶知命頓了一下,又額外補了一句,“實際上,重光家更看重的小兒子,重光昭夫的能力確實比他的哥哥要強一些。”
陶雅人不說話了。
李炬心裡卻七上八下。
弟弟比哥哥要強一些?我恰好是哥哥!
陶雅人理了理思緒,然後說道:“僅憑這些,還是不足以讓重光武雄產生更大的破綻。你不要小看那傢伙的手段,能讓當初扶持他崛起的重光家如此被動,那不是個簡單的傢伙。”
“所以你們與其想著讓我再去出點血,不如幫霓虹的天樂一把。這樣的話,重光武雄也會很感謝你們。重光宏之難道心中不是憂心忡忡嗎?以小御大,僅憑父親注重長幼有序的家族傳統壓制圍繞在弟弟身邊的龐大利益集團,他會想要爭取更多支援的。芙蓉、三和倒下,第一勸業重組,霓虹財團格局變化後會釋放很多機會,他只缺資金支援而已。”
“重光武雄將霓虹天樂盯得比你想象的要緊。”
“所以我不正好是跟重光武雄在合作嗎?”陶知命咧嘴一笑,“雖然最開始是和重光初子先認識,但我要求和重光武雄合作啊。”
“你這傢伙……”陶雅人心情複雜地看著他。
那件事,居然不是為芙蓉埋個雷,而且也是為明年在宙國的事情埋點伏筆嗎?
確實是無跡可尋,畢竟之前是重光初子先找上門的。這種事,就是隨變化被他籌謀起來的。
陶雅人思索了一下其中的關鍵,最後再次無語地看著他:“看來看去,又是透過你、三井、住友和他合作最合適,那麼三菱始終要付出點什麼?”
陶知命毫不在意:“你們非要擺出一副支援小澤太郎的架勢,既然鹽田桑判斷錯誤,那當然要付出代價。也無損你們的基本盤啊,三菱畢竟是最聽你們話的,洛克菲勒大廈不是買了嗎?再說了,當初是謙人君與他們聯絡的,讓謙人君背這個鍋,對你不是也有利嗎?”
“……我現在已經是家主了,思考的角度不能再和過去一樣!”陶雅人有點發愁,“這畢竟還是你給我們造成的麻煩。”
“那我也不可能坐以待斃啊。”陶知命毫不掩飾,“誰知道你們當初對我打著什麼心思?坑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在霓虹這邊的收穫不及預期,那就把目光再放到明年吧。這回你們要是不再對我有別的心思,那不就皆大歡喜?我能帶給大家的,比原本預期的會多很多。”
他說到這裡就笑眯眯起來:“你看,這不是多了一大筆資金嗎?”
陶雅人這時才對李炬說了第一句話:“李炬君,你是代表父親來的嗎?”
他笑得和善,李炬很禮貌地回答:“沒有那種任務,僅僅只是來學習的。”
“看來李先生是真的把李炬君當做繼承人在培養啊。”陶雅人勉勵了一句,又向陶知命確認,“你知道,我們要談的是關於明年的全盤計劃。”
“當然知道。放心吧,李炬君就是代表李先生來的。”陶知命看著李炬,笑得也很和善,“李先生和我在香島的配合,對計劃也很重要,有知情的權利。”
陶雅人這才鄭重起來,對李炬點了點頭之後說道:“那就開始吧。我們在歐洲那邊的資金,也要開始準備撤了。你已經做的佈局是哪些,我們要知道!”
……
自從小澤太郎在與橋本太郎的對決中敗下這一陣之後,鹽田綱重當初選擇的道路可謂徹底失敗了。
十年之期已到,他執掌三菱的時間,按理也該結束了。
赤巖天陽這回反而不再第一個說話了,因為鹽田綱重現在面對的質疑已經比當初多多了。
“再這樣下去,我們在富士銀行、三和銀行的重組競爭中,就沒有任何優勢了!難道這些年來付出這麼多,只能得到一些經營困難的次級會社?”
“當初巖崎君和陶會長修復關係的舉動是極有價值的,為什麼一直讓他去做那些出頭挑釁的事?如果不是這樣,當初也有機會讓陶會長接手一部分我們的不良資產和債務,現在就不會這麼被動了!”
“平成元年在米國購買的洛克菲勒大廈那些資產,到現在純粹只按匯率波動來計算,損失也已經超過500億円了吧?現在那裡的租金,只有當初預計的一半,反而成了個持續吸血的投資專案!”
鹽田綱重皺著眉。
說這些表面東西幹什麼?誰不清楚當時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決策?還不是為了在後續的行動中得到他們的支援,這本來就是個註定會虧損的專案。
巖崎龍之介保持著一貫的低調,儘管被提到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