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野復最後理了理領帶,轉身說道:“出發吧。不管今晚是什麼狀況,但他大概不會再像參加那些會議一樣,裝作無可奈何不發表見解了。”
福井俊秀幫他提著包,跟在後面說道:“我聯絡過山本教授了,他說他確實也收到了陶會長的邀請。”
三重野復的嘴角翹起來:“有趣,難道說,今天晚上是一場辯論?但是要說服我,可沒有那麼容易啊!”
夜色深重,BravoAir的直升機,還有其他足夠分量的人自己的私人直升機,開始從不同的方向往東京灣的外海飛去。
陶然號的艦橋上,入江雄太一臉嚴肅地站在那裡,監管著船員團隊的操作。
這麼多架次的直升機,要透過特別的通訊頻道和這邊聯絡,安排降落和離開的順序。茫茫大海上小小的陶然號,竟變得像機場塔臺一樣繁忙。
船員團隊根本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只知道今天是老闆的生日趴體。
能以這種需要掩人耳目參加老闆生日趴體的人,不用說也知道是大人物。
所以儘管不知道確切的名字,卻萬不能掉以輕心。
而心知肚明的入江雄太更清楚:這又像之前那一次了,船翻了就是要霓虹命的事。好在這次的船大了很多,安全感倍增。
植野洋介站在頂層甲板的停機坪旁邊,一個個地迎接著陸續到來的人。
高木仁八的女兒在底部的船艙那邊,跟上田夏納他們一起“加深情誼”。
她們不會出現,她們在碼頭那邊登船,只是要給有心人一個印象:這是陶知命的家庭和密友聚會,慶賀生日。
這麼多政壇要人和四個財團的大佬,全部聚到了一起,會是極為轟動的新聞。
又一架直升機飛到了陶然號的上空,植野洋介伸手擋在額頭前,抬頭看了看。
停機坪周圍的地燈亮著,直升機上的燈也在閃爍,緩緩下降。
這是個技術活,但架勢直升機的,都足夠有經驗。
以海部俊等人的安保規格,植野洋介之前甚至已經看到了盤旋過一陣的反潛直升機,還有在周圍警戒過一陣的艦船。
這麼說,這次的會面,甚至有些特別部門已經知道了。
他有點心驚膽顫,訊息不需要保密嗎?還是說,公開也沒關係,又或者這是絕對能夠信任的力量?
直升機緩緩停穩了,發動機根本沒有關。
植野洋介往前走了兩步,緒方敏夫已經彎著腰快步地上前,幫忙拉開艙門了。
看到直升機上下來的人,植野洋介再上前兩步彎下腰:“晚上好,三重野大人,福井桑。”
三重野復站在那欠了欠身,然後先往船艙中走,離開停機坪的範圍。
頃刻間,直升機已經再次起飛離開。
風小了些,三重野復這才細細打量了一下這船上的陳設和風光,意味深長地說道:“不愧是耗資2億米元的超級遊艇啊。”
“……失禮了。”植野洋介說道,“會長正在陪同其他已經到的客人,不能親自來迎接。兩位,這邊請。”
三重野復微笑著點了點頭,隨意地問道:“已經有哪些客人到了?宮澤大臣到了嗎?”
“是的……”植野洋介邊走邊說,“除了宮澤大人,海部大人、竹上大人、安倍大人、橋本大人都到了。另外還有金信丸桑、宇野宗右桑、住友成彌桑、三井真一郎桑、巖崎龍之介桑、崛川信彥桑……”
聽他像報菜名一般地介紹起已經到場的人,三重野復的腳步不由得都放緩了一些,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他身後的福井俊秀,更是壓抑不住震驚。
山本顯人那樣的人物就不說了,這麼多人都到場的話,這哪裡還像是大藏省和霓虹銀行要私底下協調某些政策節奏的陣仗?
這豈不是說,民自黨內各大派系已經齊聚一堂了?
還要加上四大財團的重要人物,以及霓虹銀行的總裁,這是要做什麼?
三重野復的神色也不僅凝重起來。霓虹銀行法理上歸大藏省管,他跟上司嗆嗆聲,這沒什麼。
但和整個內閣面對面,尤其是整個內閣背後真正的整個各大派系大佬,三重野復也不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宮澤喜二隻說要非常坦誠地交換一下意見,可沒說帶著這麼多幫手!
三重野復一下子危機感十足。從去年12月17日上任,到今天10月18日,十個月來的所作所為,難道要引起他們的集體打壓了嗎?
在他的著力引導下,霓虹銀行成為了為霓虹經濟真心著想的一方,而大藏省和內閣卻因為金權交織在一起,不斷放任經濟過熱,放大著社會的財富差距,成為了不顧國民福祉的強權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