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森集團的會長,帶著他的兒子,在這密室之中,給陶知命就這樣致以了被碾碎尊嚴的歉意。
木下秀風忽然感覺有些心驚,看著面色平靜的陶知命。
一定有什麼更加深刻的原因,一定有,就藏在陶知命之前說的某句話裡!
陶知命緩緩地坐了下來,很疲憊地說道:“現在,可以好好談了。森會長,我想您應該理解,我為什麼這麼憤怒的。”
森泰吉郎和森稔重新回到座位做好了,但他沒有回答,臉色卻像是蒼老了數歲。
“森次郎去找川島姿子,也許是他本人的幼稚想法。但是森會長,我確實有這個理由憤怒吧?關於您和友和的渡邊曉密談過的這件事。”
木下秀風陡然眼神一變,盯向了森泰吉郎。
“如果不是我採用了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方式開始反擊,讓自己和森家的矛盾公開化,恐怕暗中對付我的終極手段,就已經在路上了!我以前隱藏著自己,讓你們都以為秀風大哥才是主導,可能是這份謹慎才救了我。”
陶知命看向疑惑的木下秀風,解釋了一句:“鈴木桑可沒忘記友和這個敵人,時刻地注意著呢。”
“森會長,想不到堂堂學者出身的企業家,一直讓我很敬佩的您,會用這樣的手段啊!”木下秀風一陣後怕。
森泰吉郎心中一涼,他提到大宮浩史,果然指的是這件事。
那就是原本計劃中,對木下秀風和陶大郎的必殺一擊。
儘管認為會面已經足夠隱秘了,但還是低估了稻川會的力量。
“立場不同,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沒什麼。”陶知命反倒開口解了下圍,“但正如我所說,您想要擺脫目前的處境,在當下這個場景裡,要犧牲的第一點,當然就是不會帶來任何作用的強烈自尊心了。”
“所以,需要老朽以土下座致歉嗎?”
“您應該還記得,當日在東大,我也向您行禮,接受過那份歉意了。但出於對‘殺了他’這種話的警惕,不得不謹慎一些,才發現這件事情。我是害得友和陷入如今處境的第一責任人,這一點,大宮浩史肯定已經傳達給了渡邊曉。也許您和他商議的是商業上如何夾擊最上恆產,但他一定會暗中準備點什麼手段想辦法物理消滅掉我和秀風大哥。”
陶知命看了看木下秀風,不知道原本時間線裡他差點被炸死,是不是因為類似的情況。
木下秀風心中一凜,冷酷地說道:“然後,還可能想辦法偽裝成你們森集團所為。當時,我們兩家還沒有聯手成立信託慈善基金,在外界看來我們就是敵對競爭的關係!如今,三菱既然有吞下森集團的想法,森會長,你猜平野會長會不會歡迎友和送上來的這個藉口?”
森泰吉郎搖了搖頭:“與渡邊會長聯絡,只是希望引入他們進入森集團的董事會,平衡一下現在的力量。”
“就當做是這樣吧。”陶知命順著話說到,“那麼,既然不惜因為森家的處境做到了讓我也沒預料到的致歉程度,現在,讓我們坦誠地溝通一下吧。森家的明確處境到了何種程度,後面我們可以怎麼做,應該只有這一次當面商議的機會了。”
……
“木下秀風和陶大郎,還沒有從那裡離開?”
須賀德男問了問自己的秘書,後者搖了搖頭:“那邊還沒有回電話過來。”
“森泰吉郎那傢伙……到底準備怎麼選擇?”須賀德男在房間中踱著步,“還有上田正裕,今天說的話到底有什麼含義,讓會長大人先支走我?不是僅僅讓他和陶大郎保持著默契嗎?今天明顯又過火了……”
秘書自然沒什麼可以回答他的,只是須賀德男自己在梳理著思緒。
“……總感覺他們一起在計劃著什麼!”須賀德男敲擊著自己的手掌,“明天!明天一早上,我們去上田家!”
最終在那邊盯著的人說,陶知命和木下秀風直到凌晨一點鐘才離開。
深夜的街上,他們不方便一直驅車尾隨陶知命和木下秀風坐的車,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