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戎烈倒不是驚訝於她力氣大得可以抱得動大樹,而是這句話再加上她扛樹的氣勢,實在有些……帥,竟然跟自己一樣帥?不甘落後的追上去,攔在她身前,從她手裡扛過大樹,道:
“本王的王妃,本王當然相信,不過就算是死,這一次,本王決不會再丟下你。”
認真注視她的眼睛,溫柔又堅定的說完這句話,隨後扛著木頭絕塵而去,留下她愣愣的站在原地注視自己背影。這一套行雲流水,實在是帥。
“你……”
果然聽見她在後方怔怔呼喚自己,停下腳步回頭望她,微笑道:“王妃不用驚訝,夫妻之間本應如此。”
“你走錯了,海灘在那邊。”
空氣突然安靜。
“……好的娘子。”
尷尬的扛著樹調了一個頭。
接下來,兩人一起紮結木筏,兩人力氣大得驚人,木筏搭建起來並不費勁,砍伐木質緻密又硬如鐵石的參天古木,用皮革和繩索紮成排,豎立桅杆,紮上帆布,很快就將一座木筏打造完成。
隨後到城鎮置辦食物,用皮囊儲藏清水,裝箱搬上木筏,在一個寂靜無人的夜晚,風柔月明,海面平靜,合力將筏推下海,悄悄起帆便走。
海風和海流帶著木筏緩緩飄開,兩人站在筏上,眼看山海關的影子和燈火慢慢變小遠去。一輪孤月掛在天邊,正是八月初九,缺月未圓。
“完蛋。”戎烈在一股因月而起的莫名惆悵中,突然想起一件大事,“忘了買酒。”說著側過頭看少女,但見她在海風中白衣飄飄,如凌波仙子一般。
少女從海岸遠處收回目光,開啟箱子拿出一盞風燈,點亮掛在桅杆上,又取出一皮袋,道:“酒。”
“喔,不愧是娘子。”戎烈心裡竟然有些感動,看她總是冷冰冰的樣子,沒想到還惦記著自己要喝酒。
不過少女沒搭理他,拔下塞子,將皮袋高舉,微微傾斜,一股白酒傾瀉直下,她仰頭大口喝起來。
嘖嘖……這副喝酒的豪爽姿態,真跟個爺們兒似的,戎烈不得不誇一誇:“娘子好酒量。”也明白了,她只是自己要喝酒而已。
少女喝了好幾大口才把皮袋交給戎烈,隨後眺望大海遠方,月亮懸掛在天邊,把光芒傾灑在柔軟海面,天地都溶化成神秘的月白之色。
“你看,大海全是水。”少女忽然說起來。
戎烈喝完一口酒,應了一句:“……是啊。”
片刻的沉默後,少女幽幽的嘆一口氣:“哎,離岸已經很遠了呢。”
戎烈突然覺得有點怪怪的,轉過頭但見對方一臉深沉的表情,疑惑的點了點頭:“嗯……是啊。”
“你會水不?”少女忽然側過頭問,目光在月色下,顯得有些深邃。
戎烈皺了皺眉,一種很不詳的感覺突然湧上心頭,遲遲疑疑回答:“不太會……”
“啊……”那少女託個長音,“要回去已經來不及了吧。”
戎烈不禁一愕,難道對於出海這件事,她其實並沒有多少自信,眼下竟然想打退堂鼓,那的確已來不及,鬧啥?難道要跟她一起葬身大海?
“來不及是……”戎烈的話還沒說完,只見少女突然轉過頭來,朦朧的月色中隱約見她臉色嚴肅。
隨後冷漠的聲音鑽進耳中:“有件事要跟你說。”
戎烈看著對方認真的表情,有些疑惑,茫然道:“……啥?”
“我不是李長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