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諾睡醒時,還未睜眼便先摸到身邊一空。
這種感覺讓她恍然間以為自己還在桑城的木樨園裡,可是睜開眼,營帳裡的佈局又將她的意識拉了回來。
沒有小喜陪著,她便自己起來簡單梳洗了一下,好在一應用具都按照她往日的習慣準備好了。
等她挑開帳簾走出來,便看到等候在門外的伍叄七。
「王爺呢?」她向伍叄七走過去。
伍叄七拱手一拜,稟報道:「正在審問六兒。」
他將六兒跟隨過來的事簡單給慕容諾說了一遍,然後道:「王爺吩咐,等您醒來之後帶您過去。」
慕容諾不禁好奇,隨著伍叄七一邊走一邊問:
「六兒所說的六百六十九是什麼意思?」
伍叄七道:「王爺說似乎和玄甲令上雕刻的紋路有關,但也沒有完全肯定,這個六兒神神叨叨的,好像真是有點邪性。」
兩人說話間,便來到了捆綁六兒的那顆大樹前。
沐清風已經盯著玄甲令好半天了,聽到腳步聲,目光才從紋路上抬起來,看著慕容諾淡淡一笑。
「諾兒,過來。」
慕容諾走到他身旁,瞥了一眼玄甲令表面,四周雕刻著蟒紋,中間只有一個「玄」字,她見過很多次了,可是為何與「六百六十九」有關,她還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你可看出什麼了?」她小聲問沐清風。
沐清風回答:「應該是指的這令牌上的蟒紋,一共有六百六十九道。」
慕容諾倒抽一口涼氣,看向六兒的眼神都震驚了。
不會吧?!
沐清風繼續道:「我剛才粗略算了一遍,數字並不準確,所以打算回主軍營地後,再找爹求證一下。」
慕容諾按捺了一下情緒,又更湊近他耳邊說:「這孩子難不成是個神童?!」
沐清風搖了搖頭表示不解。
「我們先將他帶上,他能說的話不多,需要慢慢審問。」
慕容諾再次看向六兒,被綁了好半天之後,他也沒了掙扎的力氣,懨懨得耷拉著腦袋,黑黢黢的大眼睛同樣看著慕容諾,比起其他人,看待她時的眼神,似乎要和善幾分。
「好,讓他和我坐一起馬車吧,我可以在路上和他聊聊。」慕容諾道。
馬車上。
慕容諾遞了一個大大的梨給六兒,六兒還是如搶奪一般接過去,抱著梨大口啃,連梨核也沒放過。
汁水從他的嘴角和手指縫留下來,他也顧不上去擦,慕容諾便等他吃完,遞了一塊手帕過去,六兒卻不接,只是愣愣得看著慕容諾。
「不擦掉的話,待會兒會粘手的。」
慕容諾握住他的手,替他將手掌和指縫仔細擦了一遍,順便狀似無意地問:「你說的那個數字,是指王爺令牌上的鱗片嗎?」
六兒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雖然已經猜到是這樣,但慕容諾還是因為他的肯定而暗暗驚訝了一下,她故意又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能不能教教我?」
「看。」六兒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慕容諾點著頭「哦」了一聲,心裡猜測這孩子可能真有點異於常人的天賦,畢竟微觀辨水這樣的神技也真實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