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設立的營地,沒有關押犯人或俘虜的地方,士兵便將六兒用麻繩綁在一棵大樹上。
看到沐清風和伍叄七走過去,本來安靜的六兒突然發狂似的大叫。
「放了我!放了我!放了我!」
沐清風走到他面前停下腳步,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問道:「為何跟著我們?」
六兒咬著嘴唇,亂蓬蓬的頭髮擋住他的眼睛,但還是能看出他臉上的抗拒和不耐煩。
一旁,伍叄七將他頭髮撥開,露出那張面黃肌瘦的臉和黑洞似的眼睛,就算在白日來看,那雙眼睛還是因為異於常人而有些驚悚。
沐清風眸色微微一凝。
「你為何會變成這樣?」
六兒依舊不答,像掉進陷阱裡悶頭衝撞的小獸,發出嗚嗚的威脅聲,被死死綁住的手腳用力掙扎著。.
一旁計程車兵上前來道:
「王爺,這小子好像是個瘋的,剛才屬下們抓他時,還有個士兵被他給咬了一口。」
伍叄七也跟著道:「沒錯,昨晚他一直說些奇怪的數字,瘋瘋癲癲,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本王最後問你一遍,為何跟過來?。」
沐清風又上前一步,犀利冰冷的目光盯著六兒的雙眸,毫無懼色,反而有一種令人膽寒的壓迫之感。
本來還在發狂的六兒突然慢慢縮起脖子安靜下來,喉嚨裡發出嗚咽嗚咽的聲音,好像對沐清風感到懼怕,但這樣的反應,更像是野獸對於更兇猛的野獸的本能反應,而非人能表現出來的樣子。
沐清風甚至發現,六兒的雙手就像是動物的爪子一樣,五指收攏蜷縮,緊貼著自己的胸口。
伍叄七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驚訝道:「這孩子,怎麼像個動物,不像個人啊!」
「該不會是跟著野獸長大的吧?」
士兵疑惑道,見王爺和伍侍衛眼神一起看過來,便立即解釋起來,「王爺有所不知,以前胡柏青管治陰山城,城外村民們的死活一概不管不顧。
村民們食不果腹,餓死凍死那是常有的,孩子生下來養不活,他們只能扔進山裡,大多都被野獸吃了,也有極個別倖存下來,被野獸給養大的。
但都不會說人話,吃生肉,像野獸一樣生活,沒過幾年也就病死或者被其他野獸吃了,像這孩子這麼大的,屬下也是頭一回見到。」
沐清風和伍叄七飛快對視了一眼,再看向六兒,後者問道:
「你在山裡長大的?」
六兒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沐清風思忖道:「可你聽得懂我們說話,還會說一些簡單的人話和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