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刑房內。
沐清風帶著沐鐸走進來時,伍三七剛將用過的刑具扔進水桶裡。
猩紅散開,本就渾濁的水染成一片暗紅,晃盪的水紋在燭火的映照下妖冶又陰冷。
“如何?”沐清風問向伍三七。
伍三七搖搖頭,眉頭皺得發緊,“是個硬骨頭,還得費點工夫。”
沐鐸打量著被綁在十字架上,身上血糊糊的袁猷,不禁感到奇怪,“這人不就是個彩戲班子的班頭麼,居然這麼能受刑?”
“七王爺,您可小瞧他了,他那演技連屬下也騙過了,要不是王爺覺察到問題,我這鼻子都被他牽著賣去涼州了。”
伍三七一邊說著,一邊拿著暗衛遞過來的帕子,擦乾淨指縫間的血跡。
沐鐸淡淡一笑,“你家王爺可是靖國第一斷案高手,要是這點都沒有,這靖國的冤案怕是要堆成山了。”
“七王爺也厲害,戰場上單槍匹馬突出重圍,斬敵方大前鋒於馬下的故事,屬下可聽過好幾遍呢!”伍三七笑道。
沐鐸卻是眼神一閃,“哦?那伍侍衛要不要跟著本王,讓我想想,對,這叫棄暗投明!”
伍三七一下瞪大了眼睛,嚇得嘴角都抽搐了兩下,訕笑著擺擺手。
“七王爺,可別跟屬下開玩笑了,屬下要是連忠心二字都做不到,七王爺還敢用我麼?”
說完,伍三七便退後兩步走開,去準備下一件刑具。
沐鐸轉過頭來,側目對正在若有所思的沐清風道:“可惜了,我既沒有一個如膠似漆的賢內助,也沒有這般忠誠不二的貼身侍衛,註定是一個孤家寡人吶!”篳趣閣
沐清風一邊打量緊閉著眼好像昏死過去的袁猷,一邊很隨意地道:“得天下者,寡道也,證明這天下注定是你的。”
說者有意,聽者亦有心,二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沐鐸將袖籠裡的一張紙抽了出來,向袁猷走近了兩步。
“別裝了,剛用過那種刑具的犯人,是疼得昏不過去的,本王在軍營裡早就用慣了。”
又等了一會兒,那袁猷才承受不住迎面而來的氣勢似的,緩緩抬起了眸子。
眼底,卻只有一片冷漠,宛如一個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