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睛瞪那麼大，也是因為脫水嗎？”
朱謹的問話，讓慕容諾和易有言四目相對，同時皺了一下眉頭。
“不是。”兩人異口同聲。
一旁，沐清風走到屍體坐過的樹樁前，低著眼打量那個【同】字，片刻，才聽他道：“目前來看，屍體身上能用來繼續追蹤的線索太少了，我們得從這個字的染料來源入手。”
“微臣這便派人去走訪城中製作這種染料的工坊和畫坊，只是這以硃砂為主的石料並不少見，來源更是複雜，只怕查起來，還要費一段時日。”
朱謹很汗顏，偏偏是他獨挑大樑時，人手不足不說，城裡出了個這麼詭異麻煩的案子，要是到了除夕還辦不下來，大理寺都要跟著坐冷板凳了。
沐清風瞥見他一臉為難發愁的樣子，蹙了蹙眉，還是道：“本王會調一批人給朱大人幫忙。”
朱謹瞬間大喜，眼神都被點亮了似的，朝著沐清風躬身大拜，“多謝王爺啊！”
回城的馬車上，沐清風和慕容諾商量回王府住，喪禮一過，如果沐清風這個九王爺還繼續留宿慕容府，自然會引來有心之人的微詞。
眼下，他和沐鐸都被下了不得入宮的禁令，宮裡那些吹到老皇帝耳根子邊的風，他們便顧及不暇了。
兩人便直接返回了九王府。
早已過了午時，聽說王爺和王妃在外面查案還沒顧上吃飯，王府上下頓時忙活起來，不到半個時辰，便將一道道香噴噴的菜餚送進花廳裡，擺了滿滿一桌子。
最後一碗冒著藥香的湯，是林嬈端上來的，當著沐清風和眾人的面，放在慕容諾的面前。
“王妃娘娘多日奔波，瞧著憔悴了不少，這碗湯滋補安胎，還請王妃娘娘多進一些。”
慕容諾點點頭，忙了一趟回來，肚子確實餓了，端起碗來便咕咚咕咚喝了半碗湯，熱乎乎的湯進到肚子裡，什麼寒意都被驅散了，心裡忍不住感慨雪中送碳也不過如此了吧。
“你們都下去吧。”
沐清風下令，花廳裡圍繞的下人和婢女便自覺離開，但走出門後，慕容諾瞧見好幾個小丫頭圍著林嬈，好像和她關係很親近似的。
“王府裡，好像比以前更和諧更有生活氣息了。”慕容諾喃喃。
她和沐清風這兩個工作狂，都是不顧家的性子，以前王府裡雖然一切也是井然有序，但總有一絲說不上來的冷，連帶著那些下人之間也恪守規矩，就怕哪裡出了錯。
但現在似乎因為林嬈而擰成了一股繩，慕容諾和沐清風進府時，便看到庭院和長廊上裝飾著不少與過年有關的東西，但不見大紅耀眼之物，應該是為了喪事而避諱。
半晌，沐清風才“嗯”了一聲，神情淡淡的，“過了年，我便派人將她送山。”
慕容諾頓時一驚，手裡的筷子都滑了下去，雙目瞠大看著沐清風，“你，知道了？”
林嬈是當年差點與他定親的凌嬈，是凌家大難不死的遺孤的事，他竟然已經知道了！但慕容諾卻毫無察覺，甚至想不到他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沐清風拿來一雙備用的筷子，放進她虛握的手裡，“若非如此，她又怎會留到今天？”
“那她要是不想山呢？”慕容諾又問。
沐清風搖搖頭，“這是她唯一的選擇。”
門外，小喜一臉樂滋滋的，正端著慕容諾愛喝的茶送過來，走近時，卻發現林嬈也端著一壺茶站在門口沒進去。
她剛想開口，林嬈豎起食指在唇邊比劃了一下，然後腳步輕輕走下臺階。
“姐姐，你不是去後廚了嗎？這茶壺……”小喜疑惑地問。
林嬈淡淡一笑，“是劉婆子讓我幫忙的，但這茶好像涼了，還是送你剛沏的進去吧。”
小喜‘哦"了一聲，毫不懷疑林嬈的話，一邊向
前走一邊嘀咕，“這個劉婆子真是越發懶了，林姐姐可還有一堆活兒要忙呢！”.
她走上臺階，敲了敲門，向裡面探進腦袋，笑眼彎彎的。
“王爺，王妃，要喝茶嗎？”
慕容諾一回來，就被小喜纏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打發了她去沏茶才消停些，沒想到這茶來得一點也不慢吶。
她哭笑不得，只能點頭讓人進來。
“王妃娘娘，你回來得正好，我正有一件事想告訴您呢！”小喜神秘兮兮得湊到慕容諾身邊。
慕容諾確實被她勾起了好奇心，放下筷子問：“這王府裡，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啦？”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