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全訕訕一笑。
“這哪裡是屈打成招啊,秦大人,您怕是從來沒有審過案子吧,這都是正常的,尤其是遇到那些個嘴硬骨頭硬的嫌犯啊,不打到他們怕了,可吐不出一句真話來。”
“本官確實沒審過案子,今天正好想開個眼界,長個見識,如果有麻煩到魏知縣的話,還請不要介意。對了,縣衙裡應該還有多餘的椅子吧?”
沐清風大有一副蹬鼻子上臉的架勢,不請自來哪能夠,我還要舒舒服服把熱鬧看完再走,這難道還不夠秦筱遠?
妥妥的模仿在精髓上啊!
慕容諾看著一臉尷尬又無奈的魏安全,不由得想起秦筱遠去大理寺聽審的樣子。
難怪別說是一把椅子了,沐清風就連一個好臉色都不想給秦太傅。
旁邊那位趙師爺好像還想說點什麼,被魏知縣一個眼神扼住。
“秦大人有此閒情雅緻,下官也不好拂了你的興致,趙師爺,你去讓衙役把椅子搬來,再準備一壺茶水放在這兒。”
“好嘞,魏大人。”
趙師爺咧著嘴應下,慕容諾注意到他少了一顆左側切牙。
沒一會兒,桌椅茶點就擺好了,沐清風不客氣得坐了下來。
慕容諾今日假扮的是書童,便自覺得站在他身側,雙手端起桌上的茶杯遞過去。
沐清風接過來品了一口,“碧螺春,好茶。”
魏知縣和趙師爺這才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驚堂木一拍。
“犯婦柳氏,本官再給你一次機會,殺害親夫柳高壽的罪,你認不認?”
“奴家……冤枉……”聲音比剛才更虛弱了幾分。
“冥頑不靈!本官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再打***板!”
令箭在半空劃了個弧度,啪的掉在柳氏前面。
這怎麼行?!
慕容諾情急得抓住沐清風的衣袖,壓低聲音道:“再打就把人打死了!”
沐清風輕輕拍了怕她的手背,給了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
然後,他轉頭看向魏安全。
“不知魏知縣認定柳氏罪證確鑿,究竟是什麼罪證啊?”
全場的視線齊刷刷掃過來,魏安全也有些不耐煩得皺起眉頭來。..
“秦大人,您在此旁聽下官是沒意見的,但按照規矩,您不能干涉下官審案的過程,否則就是擾亂公堂秩序,下官只好請您離開這裡。”
“本官無意干涉,只是好奇什麼罪證,能讓魏知縣如此肯定柳氏就是兇手罷了。”沐清風淡淡道。
魏安全和趙師爺對視了一眼,後者才在自己桌上的那幾張紙裡翻找出其中一張,念道:“犯婦柳氏,昨夜酉時給死者做了一頓飯,飯後不到半個時辰,死者便暴斃而亡,死時口吐白沫,伴有血跡,顯然是中毒而亡。”
“可我看著不像是中毒啊……”慕容諾又忍不住打量地上那具屍體。
沐清風聽到這句話,不動聲色得繼續問向趙師爺,“作案動機是什麼?”
趙師爺又翻出另一張紙,照著念道:“犯婦柳氏,自嫁給柳高壽後一直心有不甘,多次與鄰居及同村男子眉來眼去,更是在河邊洗衣時公然勾引有婦之夫,村裡很多人都可以作證,她殺柳高壽的前一晚,還有人聽到他們夫婦在家中爭吵,柳高壽大罵柳氏水性楊花,勾三搭四,第二天就被毒死了,這便是動機。”
“聽起來好像有點道理。”
沐清風蹙眉沉吟,片刻,卻又一生嗤笑,“實則,卻都只是莫須有的罪證罷了,難道你們就是靠這些傳言來審案的?”
“你……”
魏安全騰地一下站起來,臉色慍怒,“秦大人,這可是本官的縣衙,你是鹹城來的大官,本官給你三分顏色,但你若是公然干擾本官審案,出言羞辱本官,便是你
官級高那又如何,這魏縣縣衙不歡迎你,請你帶著你的下人趕緊離開吧!”
“魏知縣何須如此動怒?本官只是就事論事罷了。”
沐清風勾唇一笑,“再說,本官家的這小書童說,柳高壽看起來不像是中毒,不知你們可有讓仵作對屍體解剖查驗啊?”
魏安全一聲冷笑,“一個書童的話,秦大人也如此放在心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