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玠只得說道:“一次我姑母生病,給她看病的是個庸醫,用了幾副藥反而病重,我當時氣急,砸了他的招牌。沒想到這庸醫,在縣衙裡有些門路,尋了另外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說我偷了他們家的藥方,把我抓緊去好一頓拷打。”
“那後來呢?”
“我姑父姑母知是這庸醫尋仇,到縣令曹大人面前報冤,幸虧大人公正清明,給我一個交代,懲處了那個庸醫。”
英娘輕籲一口氣,眼睛掃到他身上的傷痕,“怪不得你身上……”
“也不都是,常在刀尖走,這也正常。”陳玠見英娘在被子中掙紮,幫她松開。英娘終於伸出手來,撫摸著他身上疤痕,以前見到,只以為是做捕快做任務時受傷,沒想到他身上還有被冤枉的故事。
她的指尖,留存著勞作磨礪出的薄繭,每一次輕觸他的肌膚,都彷彿能擦出微妙的火花。明明只是淺嘗輒止地貼合在胸膛之上,那股熾熱卻如野火燎原,一路蔓延而下。
“那時你還不是捕快對不對?如果你也是官府的人,他必不敢動你。那你怎麼當上捕快的?”
陳玠暫時按下某些蠢蠢欲動,回答道:“他們將我一人關進一間小屋中,我遭受毆打之時,他們還特意找來那個庸醫,就為了觀賞這一幕,哼!我心中暗自發誓,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於是,我默默記下了所有與那庸醫有過關聯的人物,並把它向曹大人告知。大人雷厲風行,將那些害蟲徹底清除。”
“曹大人慧眼識珠,見我機敏過人,便給了我這個機會,讓我有了今日的成就。”他撫摸英孃的腦袋,親了一親。
英娘抬頭在他唇上回吻一記,說道:“這樣說來,曹大人既是你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了。”
“嗯,”陳玠覆身而上,“只是現在不是談他的時候。”
英娘一怔,轉瞬明白過來,揚眉一笑,笑容甚是嫵媚:“哦?陳捕頭已能大顯身手了?”
“這次,”他傾下身子在英娘耳旁輕聲說,“管叫娘子滿意。”
睡夢中,英娘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緩緩從沉睡中清醒,想要起身,又覺得渾身跟卸了骨頭似的,難以聚集力氣,就又躺了回去。
“醒了?”始作俑者掛起床幔,坐在床邊。
英娘一看他滿面笑容,穿戴整齊,像個沒事人似的,就氣不打一處來,“哼”了一聲,惱道:“騙子!”
“哦?”陳玠拉長聲音,戲謔道,“難道我沒叫夫人滿意?”
英娘見他一副討打的樣子,起身想捶他,卻忘了自己身上不著衣物,在春光將瀉未瀉之時,右手忙拽住被子擋在身前,她揮起左手欲打,陳玠坐著不動,上身後仰輕巧避開,笑吟吟看著她。
“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英娘恨恨道。
天色漸明之時,她夢到自己乘坐小船在海上飄蕩,風在耳邊呼嘯,海浪起伏顛簸,她也跟著起伏不定,正彷徨不知身歸何處,突然發現身下一片潮濕,她下意識心道:船漏水了!大驚之下,一下子從夢中醒轉,一睜眼就與讓她飄飄忽忽的“浪潮”相對視。
她忍住欲要脫口而出的呻吟,問道:“你,你不累嗎?”
他怎麼說來著?是了,“神清氣爽。”
英娘被他吻得呼吸急促,但仍堅持道:“我累了,我想睡了。”
“很快就好。”他喃喃道。
信他個大頭鬼!
“不是這個,那麼夫人就是很滿意了?”陳玠帶著促狹的笑意,展開英娘身前的被子,把她裹住。
“你!”這回英娘想要動手,卻是完全動彈不得。
陳玠看英娘氣鼓鼓的樣子,像是嘴裡塞滿果實的松鼠,喉間溢位悶悶的笑聲,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安撫道:“好了好了,擾了夫人好夢,我向你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