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頭仰頭痛哭如今已是無依無靠的孤寡老人,已無半點對世間的留念,舉起手中還未打造好的兵刃絲毫不猶豫,插入腹中,鮮血瞬間順著劍刃流出。
門外邋遢老者,聽到院中動靜,無奈的搖搖頭,長嘆一口氣,伸手在衣服上留下一處血指印,口中喃喃道:“罪過罪過!”
邋遢老者,深深吸了口氣,努力調整著體內的氣息,門前的翠竹被微風吹得莎莎作響,邋遢老者的心境如同平靜的湖面被扔下石頭,泛起一圈圈的漣漪,然而每一圈漣漪,便是對心境的每一次衝擊。
......
望關山,說是山其實就是一堆大土包,高度也就兩三百米,山上密林覆蓋,是定北夏季避暑的好去處,山頂有一處自然形成的平臺,正對著遠處的天淵,安北二關,所以便有了望關山的稱呼。
正值夏季,進山的小路上,絡繹不絕的行人,手中拿著蒲扇,結伴而行。原本顯得幽靜的密林,此時也熱鬧了起來。
“你這老乞丐!冒冒失失的!要是撞到我家小姐了!看我不把你腿打斷!”人群中一名家僕揚起手中的拳頭對著身前的一名邋遢老者厲喝到。
“李四!休得無禮!還不快給這位老先生道歉!”前方不遠,一名妙齡少女,那少女大約十八九歲,一身金黃刻絲緞袍,膚白如新剝鮮菱一般。
“小姐!何必跟這個老乞丐道歉!”家僕一臉不滿,眼前這老乞丐怎麼擔待得起先生二字!依他看啊,不知道是哪來的不學無術的老混蛋。
“不礙事!不礙事!”邋遢老者連忙對著妙齡少女擺了擺手,轉身頭也不回的繼續朝著山頂攀登去。
“琳兒是看出什麼了麼?”妙齡少女身旁一名身著華服的美貴婦,扭頭小聲的問道。
“三娘,你看那老頭,步伐輕盈,一路攀登到這半山腰,臉不紅,氣不喘的,我們王家的護衛好手一口氣上這半山腰都得喘口氣的!”妙齡少女,伸出蔥蔥玉指,指著前方不遠處的邋遢老者的背影說道。
“李四!帶幾個好手跟上去看看!千萬別驚動了!”身著華服的美貴婦急忙吩咐著一旁的幾名家僕。
不知從何時開始,望關山便流傳著一個傳說。
據說當年祥武五年,關外盛武五十萬精銳戰死關外,活著突圍出來的人,為了活命將幾車的黃金珠寶都埋在了這望關山附近,近年來已經有無數人為尋寶藏將望關山上上下下的走了個遍,不過最後都是無功而返,除了在這山上餵了蚊子,其他啥也沒找到過。
“是!夫人。”先前囂張跋扈的家僕,隨手一招,身後五名家僕急忙跟上。
邋遢老者自然是已經入了道的方溪谷,身後跟上來的六名家僕的動作在方溪谷眼中便如同稚子學步,方溪谷嘴角無奈一笑,看來自己被人誤會了。
如今也管不了太多了,方溪谷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比起人群中年輕力壯的年輕人腿腳還要快上幾分,自從那日自己想開之後,體內忽然多出一股奇妙的氣息,順著日月星辰而動,在體內不停的執行著,氣息每流淌一圈,自己便覺得身體輕鬆幾分,如今雖是五六十歲了,但是身體卻如同十幾歲的少年一般,有著用不完力氣。
望關山路崎嶇,高低不過兩三百米,卻讓方溪谷足足走了近一個多時辰,這才終於到了山頂的平臺上。
站在平臺上,朝著天淵所在的方位望去,一覽無餘,整個天淵乃至長城都被盡收眼底,早年間方溪谷也走過不少盛武的名川大山,從來沒有過今日的心境。
轉過身,平臺的不遠處孤零零的壘著幾座孤墳,墳頭雜草叢生,沒有人來祭拜過的痕跡,墳前墓碑也只是簡單的在木牌上用硃砂提字。
方溪谷邁著大步,走到那幾座孤墳前,撿起地上的樹枝,便在一旁挖了起來。
不遠處跟著方溪谷的那幾名家僕見狀,心中紛紛大喜,李四急忙吩咐下去,自己帶著兩人在這裡守著,其他三人急忙下去通知小姐。
方溪谷如今心意雜亂,這李家一家老小皆是被自己所害,自己卻只能在這望關山上,為其立一座衣冠冢。
......
李家鐵匠鋪,在方溪谷走後不久,那老李頭的大徒弟便擔心的提著酒坊打的上好的燒穀子,急衝衝的趕著回來了。
先前那邋遢老者送來的書信,明顯讓自己那怪脾氣師父情緒大變。
“師父!”咚咚咚的敲門聲在院中響起,漢子急切的透過門縫朝著院中望去,只見自己的怪脾氣師父早已倚靠在烘爐旁,身下鮮血留了一地,肚子上還插這自己為鍛打完畢的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