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默說完,故意無視隊員們臉上失望的神情,逃也似的離開了訓練室,直奔辦公室而去。
任佑安和韓鈞似乎已經結束了一輪的討論,疲態盡顯。
“很難搞?”姜默開門見山地問著,熟門熟路地拿過電腦,坐在任佑安身邊。
“不怕苦,不怕累,流血流汗不流淚,”任佑安猛地給她灌了碗毒雞湯,又掙扎著坐起身,給姜默發了幾份檔案,“我跟韓鈞看看操作,你受累先把基礎資料分析做出來。”
他一口氣發了十多份檔案過來。姜默草草翻了一遍,內容不復雜,但是連上對面選手的資料,工作量仍然相當可觀。
“鼠隊的分析也要做啊?”她有些不理解。
“嗯,”任佑安取下眼鏡,使勁抹了把臉,聲音低沉,“鼠隊的技術風格和ToPeak很像,也是我們最怕的那種型別,早做準備,將來比賽不至於像今天這麼慘。”
不光是隊員們被打得有些狼狽,就連一向積極樂觀向上的任佑安,也顯露出一些少有的沮喪和鬱悶。
比隊員們垂頭喪氣更慘的,是主教練喪失鬥志。姜默有心安慰他,卻被韓鈞搶了先。
他像是與任佑安相識許久的老友,熟稔地拍拍他的肩膀。
“教練,我理解你想喪的心情,但是,麻煩你,”他指著任佑安的電腦螢幕,“先把第一局分析完,不然今晚我們仨怕都要睡在這了。”
“自信點,把‘怕是’去掉,”任佑安深深地嘆了口氣,“回頭都弄完了,我跟你大致講一遍。萬一明天我睡不醒,或者腦子抽風講錯,就得靠你了。”
這話說得頗有幾分臨終託孤之感,韓鈞當即推辭。
“我肯定不行,”他連連擺手,甚至有意挪開位置,遠離任佑安,“我跟他們太熟,怕講著講著生氣罵人。”
一直在近距離看戲的姜默,終於插話了。
“要是真能把他們罵醒,也是你的功德。我怕的是輸了一場之後,他們就不會玩了,尤其又是被光美體系打垮的。哎,下一場打龍之詩對吧?我們不會從此開始連跪吧?”
本來任佑安和韓鈞只是覺得覆盤要看的問題點太多,經姜默一提醒,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轉瞬即逝的恐慌。
“嘶,不說還真忘了,”任佑安惆悵地捋了一把頭髮,“龍之詩也夠難搞的,跟鼠隊差不多,防守強過進攻,咱們戰隊現在最怕這種風格的隊伍。”
“怕也得打啊,總不能上場直接認輸。不說了,我先搞為敬。”
說完,姜默深吸一口氣,懷著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投入到無盡的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