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外地比賽,再回到戰隊基地時,姜默恍惚間感覺像是過了十天半個月那麼久。
到底不是十七八歲的時候,她早就不是能經得起折騰的年紀。姜默只覺得渾身骨頭架子都要散了,可她還不能休息,得先帶韓鈞去看病。
一折騰又是一下午。等拿到檢查報告,聽醫生講診斷結果時,姜默只覺得上下眼皮止不住地打架。
醫生的話,她只聽見大概。總之,韓鈞是耗不起了,雖然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再不管的話,不僅打職業是奢望,未來人生都會受很大影響。
甚至如果出現最糟糕的狀況,根本沒有人能負得起責任。
由於韓鈞已經出現昏厥的症狀,醫生直接給他安排了住院套餐,讓他留下觀察兩天。
姜默以為,以韓鈞一貫的作風,必然要跟醫生磨嘰一下,沒想到這回他答應得很乾脆,甚至有點求之不得的意思。
看來在人生的緊要關頭走了一遭,韓鈞也大徹大悟了。
然而姜默的欣慰並沒有維持多久。回去的路上,任佑安一語道破天機:“你別把他想得那麼聰明,他就是跟你玩苦肉計,怕你找他麻煩。”
真不敢相信這是一個高情商成年男性會做的事,姜默徹底無語。但她本性善良,到底對韓鈞保留了一線希望。
第二天上午,當她前去醫院探望韓鈞時,這希望被徹底打破了。
說是靜養,韓鈞一點反省的意思都沒有。昨晚不知哪個兄弟受他所託,帶了兩個大號充電寶來,韓鈞這院住得可滋潤了。連姜默來他都沒發現,一直戴著耳機,聚精會神地看著比賽影片,直到手機被沒收。
“姜默啊,怎麼來之前也不打聲招呼?”
頭一次從韓鈞臉上看到這麼憨厚無辜的笑容,姜默卻高興不起來。她冷著臉關掉韓鈞的手機,沉默地坐在病床邊。
那架勢,活脫脫是來討債的。
該算的賬得趁早算清,韓鈞也知道躲不過去,況且身處醫院,連個能打配合的兄弟都沒有,他只能收起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徹底交待情況。
“你別怪教練,上場的事是我先提的。”
他的聲音不高,說了兩遍姜默才聽清。
“我知道你一直想上場,但是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你別動,”姜默用一根手指按住他,“昨天我挨個跟賽事方和品牌的人道歉,就這人家還不領情,警告我再有下次就要罰款。”
“我交,是我的錯。”
“罰款一次就是十萬,你哪來那麼多錢?”姜默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何況韓鈞手頭也不寬裕?十萬對於戰隊來說,都不是個小數目。韓鈞默默算了筆賬,就算全隊直播都有李邦偉的流量,那也得集體打一年的白工才能把這個窟窿填起來。
想到自己幾乎見底的賬戶餘額,韓鈞不由出了一層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