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佑安哪曾料到她居然又把話題繞回韓鈞上場這件事上?一時支吾起來,乾笑著說:“哪有這麼嚴重?”
“不管你們的出發點是什麼,想贏也好,給韓鈞一次機會也罷,結果擺在這,”姜默重重地嘆氣,“你平時一直很清醒的,怎麼這時候突然糊塗了?”
“這不是韓鈞當時說得怪難過的,我實在沒法拒絕嘛。”
“怎麼不能拒絕?”姜默一挑眉,“別說現在找替補的事情還沒決定,就算真把人籤來了,該誰上場不是看訓練賽的表現決定?”
任佑安被問得無言以對。
不是姜默考慮得多全面,純粹是韓鈞說得太可憐。習慣和歐洲那群張揚跋扈的小青年打交道,任佑安哪架得住韓鈞這攻勢?
說來慚愧,任佑安當時差點被韓鈞說哭了。他心中甚至燃起一絲奇怪的希望,彷彿韓鈞蟄伏許久,只是為了偷偷修煉成絕世武功,然後在迴歸之戰上大放異彩,驚豔所有人。
事實證明,任佑安完全不適合走感性派的路子,稍微不留神,就被坑得丟盔棄甲,連帶戰隊跟著遭殃,輸得沒眼看。
其實姜默這麼說,並不是為了壓倒任佑安,重新拿回對戰隊的掌控權。她只是沒搞懂,機智如任佑安,怎麼會在這種原則性問題上栽跟頭。
讓帶傷隊員上場的決定,是那麼容易做的嗎?不說加重傷情,萬一輸了,這責任到底該怎麼算?
即便暫時沒有想好該怎麼分鍋,姜默還是語重心長地告訴任佑安:“這次的事,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今後絕對不能這樣,隊員說什麼你都聽,至少先問問我的意見。兼聽則明嘛。”
對於這點,任佑安不敢有異議。能讓姜默鬆口,透露出對他們網開一面的意向,他已經很知足了。
至於後續處理——法不責眾,任佑安猜,最多也就是讓參與的人出錢,把韓鈞的醫藥費墊上。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大事,而且任佑安也樂意幫襯韓鈞一把。
兩人簡短討論了一下大後天對陣獨樂的安排,心照不宣地略過覆盤的環節。今天的比賽沒什麼好討論的,質量甚至不如和閃星打的訓練賽。
就在兩人結束談話,準備回去休息時,包偉山來找姜默了。
他沒有客套,衝姜默點點頭,便簡潔地說:“我們戰隊湊了點錢,能不能麻煩你轉交給韓鈞?”
這東道主讓他當得,太仁至義盡了。姜默壓根沒想到會是這個理由,愣了一下,才猶豫著推辭:“不用了吧……”
“用!”不等她再拒絕,包偉山已經麻利地完成了轉賬,“也不多,兩千,是個心意。”
“這……”
“我就是怕韓鈞不要才來找你的。隊裡都算是韓鈞的後輩,燒香和項楠森都是看著韓鈞比賽進聯盟的,本來就想表示一下。韓鈞沒事吧?”
他語速極快,姜默根本來不及接話,任佑安已經代為回答:“沒事,是頸椎的問題,醫生說先靜養一段時間,明天回去之後我們準備帶他去做個全身檢查。”
“哦,那就好,”包偉山明顯地鬆了口氣,“還有,明天去車站,要我們隊的車送嗎?”
姜默本想拒絕。已經蹭了人家一頓飯,現在還要賴上人家的車,就算戰隊窮,搞到這份上,也太沒出息了。
可是想到韓鈞那副病怏怏的模樣,她到底沒能狠下心拒絕,而是咬咬牙同意了:“明天上午8點的車,您看什麼時候出發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