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離堎的判斷沒有錯,但是他忽略了戰局有時候是會因為偶然的原因產生變化的。
北鹽坊的鹽工叛逃進了長島,葛老大非常高興,畢竟多了三百多個好手,更不怕官兵的圍剿。
但手下二頭領翻天蛟王成和三頭領獨角夜叉江蠍卻有了小心思。
雖然牛大壯說他絕不與兩位頭領爭奪位次,但北鹽坊這次光壯漢就來了三百多號,與原來島上的人手不相上下,這些人可都看牛大壯的眼色行事,叫人家做個小頭目也說不過去呀。
短時間大家各自管理自個的營寨,每天出海打魚,相處的還算融洽。
但日子一久,難免有些磕磕絆絆。
連續幾天陽光明媚,連海岸線上的礁石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今日突然海面雲層開始堆積,形成大朵大朵的捲雲,海面的顏色越發的黝黑。
這是颶風來臨的前兆,有經驗的老船家趕緊呼喚出海打魚的船隻靠岸。
二十幾只船趕緊擠向長島的深水塢,那裡群山環抱,沒有太多的礁石,即使再大的風浪,也不會給船隻造成巨大的損傷。
但是深水塢是翻天蛟王成的管轄範圍,守衛塢口的守衛只讓長蘆鹽場的老船隻進入,不叫新來的北鹽坊的船隻停靠,原因是太多船擠在一處,容易產生碰撞。
前來的北鹽坊的船隻得趕緊向東邊的船塢劃去,但還沒等拐過坳口,颶風就已經逼近了,這時候再不停靠進船塢,就有可能船毀人亡,船伕們只得又將船劃回來,央求暫時進港停靠一下,等颶風過去再划走。
深水塢的管事是王成的心腹,這些天知道王成對新投靠的這幫人不滿,自然是有心盼著這些人倒黴,那怕是這些人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頭,更加不願出手相助。
一邊是苦苦哀求,一邊是阻三擋四,都是火爆的脾性,很快就起了衝突。
也就那麼巧,這邊剛剛動起手來,後面的颶風就接踵而至。
颶風捲起數丈高的海浪席捲而來,將還沒有靠岸的船隻拍翻帶回海里,即便是水性很好的漢子,也經不起這麼大的海浪衝擊。
還在廝打的漢子匆忙逃進塢口的高坡,等回頭看時,海里北鹽坊的十幾只船早就沒了蹤跡!
一場颶風使北鹽坊損失慘重,跑去深水塢躲避的十二條船連同船上四十多條漢子都被捲進海浪,只有三個人逃到了岸上。
待風停雨歇,得知訊息的北鹽坊營地炸了鍋,都是非親帶故的兄弟,看著在海邊一群哭嚎著的婦孺孩童,那個能忍的下去,紛紛拿起魚叉棍棒就要去深水塢找那幫阻攔船隻進港的人報仇。
牛大壯阻止了眾人,自己先去向大頭領要個說法。
葛老大叫來翻天蛟王成,王成裝作不知情,將當時的守衛頭領叫來,沒等開口,一刀砍了,權當是給北鹽坊賠罪。
這下倒更加深了彼此的仇恨,為了兩家不正面衝突,葛老大隻好叫牛大壯領著北鹽坊的人去西小島居住。
颶風之後,海面多半個月都不平靜,而北鹽坊新來乍到,本來就沒有帶來多少糧食,颶風又使得打撈的海魚損失大半,搬家後的北鹽坊很快就處在了斷糧的窘境。
牛大壯又只得厚著臉皮帶著兩個人去問葛大壯借糧,去了半天,黑著臉的幾個人只帶回來了兩石多高粱米,這些高粱米僅夠北鹽坊一眾人喝上十天的稀粥。
眾人在牛大壯的棚子裡商量了一下午,決定派於昂帶著一百多個壯漢,前去離海岸最近的齊國境內海威鎮搶些糧食回來度度饑荒。
至於會不會找來齊兵的報復,這時候,也不怕啥了,先顧眼前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