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關閉,結界落定。她這才招手示意使官過來。
早在她們用飯時便已傳訊給她的兩個使官,此刻方現身在房間之中。他們對彤華行禮後道:“少主恕罪,屬下未能成功拿到天子劍。”
彤華落座在窗邊木椅,腰背筆直,右手落定在胃前的位置,指尖泛出一點緋色的靈力光芒,一點一點推著向上逼出。
她一邊做,一邊問使官:“弗陵中情況如何,詳細報來。”
使官道:“屬下是按照少主給的靈簡上所示意的正確路線和靈陣解法,一路向內去的。但是隻透過了兩道陣法機關,便感受到了另外一股力量設下的法陣,和前面的法陣截然不同,可以肯定不是出於同一人或是同宗之手。”
彤華的手掌向上推得緩慢,眉尖因此而微微蹙起。她忍耐著身體裡的異樣之感繼續問道:“破不了?”
使官答道:“屬下為不驚擾,先釋放靈力去探,可知墓中如此類法陣還有許多,和靈簡上勾出的法陣糾纏在一處,又彼此聯系。設定上雖不比靈簡上這些法陣精細,但因環環相扣,有些麻煩。若想要不驚動地解開,恐怕要費些時間。屬下便想先回來回複少主,再做定奪。”
彤華的手在心口處停頓許久,最後卸力放到了一邊。她擰著眉聽完了使官的話,倒也沒有責備他們,反而是肯定道:“謹慎些是對的。如今看來,想打弗陵主意的人也不止我們。寧可慢些,不可犯錯。”
這兩個使官這才放下心來。
他們方才回複時,看見彤華一直面色不豫、眉心緊皺,還道是因自己辦事不力才如此。但既然此刻她又說了這樣的話,便意味著不是因為他們。
“你們先去。”
彤華揮手讓他們退下,深深呼吸一回,這才又喚道:“純肆。”
如今她安排頌意為自己坐鎮使官殿,跟在自己身邊貼身保護的使官就用了純肆,有什麼安排吩咐,也都是第一時間告訴純肆。
純肆一直守在她旁邊,聽喚便立刻現身,對她稟報道:“少主讓我查的事已經清楚了。他們一行人原本是要往五安驛去的,但似乎隊伍裡那位小岑姑娘見了……小明宿王幾回,後來就轉道來玉璣山了。”
純肆習慣了叫“使君”,這些時候有日子沒提陵遊,突然一張口,差點嘴壞又叫了使君,停了一下才改了稱謂。
這也實在是不能怪她。陵遊小小年紀就在定世洲了,他們這些人早就將“使君”二字叫得順口,哪裡用這麼生疏的稱謂叫過他?
彤華倒是沒在意這個停頓。
她聽見是陵遊插手,倒也不驚訝,問道:“先前我不在蒙城,陵遊沒少去見岑姚罷?”
純肆稱是。
彤華冷哼一聲,轉頭看了一眼桌面。桌上已經換上了她常用的茶具,壺中也已有了沏好的犀羽翠茶水。
就這麼一眼,純肆立刻上前,掌心水系靈力流動,確保茶水依舊保持在一個合適的溫度,這才倒入彤華的杯盞之中。
彤華拿著杯蓋輕輕撥了兩下,又索然無味地丟了回去,將手收了回來。
“我倒是想讓你們去盯著他。但他一向擅長追蹤躲避,又熟悉你們的做事風格,恐怕派了使官出去也是沒用的。”
純肆斂眉道:“上次少主在定世觀提了上天庭,自那之後,他就很少在使官面前現身了。使官們畢竟只是仙族,雖然多有留意,卻也防不勝防。”
彤華問道:“上天庭沒去查白虹原?”
純肆有些驚訝,無聲地挑了挑眉角。
上次頌意讓使官去通報上庭,她還認為多此一舉,總覺得恐怕彤華只是為了給陵遊放句狠話,不是真的要讓上天庭去為難陵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