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笑著替自己的妹妹教訓這個性情乖張的部下:“你一貫口無遮攔,這麼多年了也沒變過,豈不知禍從口出的道理?”
她們之間也是有些舊怨的。
從前彤華勢力比不得如今,有時候辦事,別人給不得她太大的面子。這個張揚放肆的傾城簡直就如平地驚雷,四處橫行跋扈,倒也給彤華闖了一片天地出來。
那個時候,菁陽宮就被傾城找過麻煩。
她那時沒打算和一個小小使官計較,也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將來總有彤華要自己收斂的時候。
只是彤華如今確實不用這招兒了,但傾城自己卻毫無意識,還是這樣跋扈。
犯到她手裡了,又能怪得了誰?
傾城冷哼一聲,道:“許久不見昭元君,倒是想請教請教,我何處冒犯了昭元君,至於上來就給我這樣大的教訓?”
昭元笑道:“大嗎?我倒覺得輕了。”
她面上溫和,眼裡都沒什麼笑意:“你家少主殺了我的使官,我就讓你跪一回,也算得上是教訓嗎?”
傾城立刻回道:“那也是你們先……”
昭元打斷她道:“是你們先的。”
這次傾城不說話了,只用一雙發狠的眼睛看著昭元。
因為昭元確實沒有說錯,一千六百年前,的確是彤華先下手殺了昭元的使官。
傾城咬了咬牙,這點受辱的惱恨被壓下三分,心裡突然清醒了一些。她突然想到什麼,手心聚力,忽然轉身朝向身後的人:“謝以之!”
昭元在她身後合掌,手心結印將她收攏其中,轉手交給身邊的部下。
她下手沒有太多遲疑,為的是防止傾城多嘴再喊出什麼話來。
傾城這一路上有關步孚尹已說了太多,相當不把定世洲的禁令放在眼裡,即便今日沒遇著她,遲早也得落下禍端。
昭元輕輕看了一眼謝以之,轉身面向原景時:“多謝殿下,這個不聽話的部下,我就先帶走了。”
原景時道:“蒙城不止她一個。”
昭元道:“簡子昭,我知道。”
她的表情波瀾不驚,彷彿已經知道他見過簡子昭了似的:“他不會來的。”
蒙城的道路很快被官兵打通,上京的物資源源不斷地運送進來。
原景時不便與前來察看災情的大臣相見,陶嫣為保護他,堅決不肯讓他露面,自己主動站了出來,與大臣溝通蒙城情況。
她固然也疲憊不堪,但無法退後。
同時,一切重建步上正軌,原景時也開始部署前去江南道的計劃——原博衍的情況不大樂觀,若真的傷重太久不治,以後恐怕再也站不起來。
岑姚倒是有個法子,只是缺一味奇藥,就在江南道。此藥名為鬼藤草,是從前一位名醫以特殊之法栽培的藥物,極難成活。
即便是岑無疾走遍天下,也只有一棵在手,從前救人時用掉了,就只剩下了幾顆種子。岑姚用很多方法試圖培育,都未能成活。
她也曾經試圖讓傾城幫忙。但傾城說此物是以劇毒培育的邪物,和岑姚此時所用無關,沒有同意。
再加上傾城現在不在,想找她也沒辦法。
於是一行人打算過後,決定前往那名醫後人之處,尋求此藥。
說來也巧,那家人姓單,居於淮州,在江湖上鼎鼎大名。原景時行走江湖,聽說過他們的名字,也有些門路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