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可以把我拍成這樣?”
“怪阿嫿滑得太快,這拍出來,最好的就是這種效果。改天,拿專業的裝置,專業的人來拍,怎麼樣?”
“不行!我近三年,都不想去滑雪了……”
在秋季的長椿,外面的杏葉蕭肅落下,病房裡面的兩個人溫馨地看著拍立得照片嬉戲打鬧。
鍾嫿言雖然表面很嫌棄,但還是用手揩揩這拍立得上面的涼意,在傅宴延不留意地時候,嘴角露出抹笑容。
然後將這些照片放到了病房的枕頭下,躺著病床上,想著和傅宴延這些月以來的相處,他雖然謊話連篇,總是瞞前顧後,但卻總是對她無微不至,這種愛,就算是個瞎子也能感覺得到。
他可以隨意地將,公司最機密的檔案常常放到她可以看見的地方。
可以隨意將錢撥給她支配,還可以給她端屎端尿毫無怨言,忍受她的冷漠,還是一如既往地溺愛她……
這些難能可貴的東西,連她的父母都未曾給過她。
她在病床上躺了近半個月後,在一個睡覺的下午,她一個人在病床上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在簡單的屏風後面,是推門的聲音,走進來的男人先是站在旁邊,杵立了會。
然後仰頭看著外面的杏葉隨風飄散,女人在床上窩住一團,臉蛋微紅,頭髮軟軟的散落枕頭,看起來更加歲月靜好。
男人從口袋裡面拿出一顆糖果。輕輕拆開糖果的紙張,走到女人的病床前,將糖果輕輕塞進女人的嘴裡。
她也只是扒拉嘴兩下,在夢裡開始咀嚼起來,男人則是輕輕撫摸她的嘴唇。
冷笑一聲後,低聲說道。
“怎麼噎不死你?”
他看著這糖沒有被她吞進去,而是含在嘴裡,莫名其妙咀嚼起來,粉粉嫩嫩的,少了平日的嚴肅理智,多了幾絲可愛。
男人用手輕輕沿著她的眼角往下劃,嘴唇顫抖,溫柔嘆口氣,在她耳邊說悄悄話。
“吃吃糖,應該就不疼了。”
說完後,走到病床窗邊帶走了一片偶然飄落進來的杏葉,放進了口袋。
男人也往自己嘴巴里放了一顆糖果,另一隻手用力從結疤的鎖骨拔下鎖骨釘,那血珠往下滴……
他看著鏡子裡戴著口罩和鴨舌帽的自己,那雙幽藍色的眼睛很是奪目。
“真想挖走這雙骯髒的眼睛。”
在他從小到大的印象中,那個令他最恨的男人也有一雙如此美麗的藍色眼睛。
也是媽媽最喜歡的顏色,讓媽媽上天堂,也讓媽媽下地獄的藍色。
那個女人小時候,總是愛摸他的眼睛,笑著談起。
“小京,你真的有一雙非常美麗的眼睛呢,媽媽真的最喜歡天藍色了,和爸爸一樣的顏色。”
長大後,他無數次看著這雙眼睛,逞強露出明媚的微笑,想到。
媽媽,小京的眼睛不是天藍色哦,是幽藍色的,很暗,很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