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風雪,兩個人一步一個腳印走上了雪坡。好幾次鍾嫿言差點被雪絆的摔下去,都是被前面的男人用手拉住了,才不至於跌落下雪坡。
“你真的很過分,不問別人的意見直接就拉著往下跑,我真的是遇到你這種……”
“我有數。”
關煜京只是簡單地說了三個字,卻將其強大的自信展露無遺。他甚至都沒有來這滑過雪,不知道下面是什麼樣的場景,但是就是可以無比堅信不會出現意外。
陽光慢慢登上天空,估摸著走了大概快二十分鐘,那烈陽交融在樹木中間,抬頭就能看見不遠處的滑雪道,以及滑雪道最高處上面站著的黑壓壓一群人。
“我們……終於走回來了。”
鍾嫿言說話聲都有些被逆風吹得有些哽咽。那白黃色的雪服上面全是鵝毛雪花,頭髮也看起來多了幾絲凌亂。
臉愈加慘白,那雙眼睛倒是楚楚動人。她踉蹌地往前跑幾步,差點腿軟摔在地上,好在也是穩住了。雙手在空中揮舞,試圖讓那最上面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她到了U型滑雪板下面,傅宴延今天一身黑色的休閒裝,戴著鴨舌帽,穿著板鞋,那黑色修長的褲子包裹著長腿。
他迎著風,走下來,一把抱住了眼前的女人,隨帶揉揉她的頭髮。
只不過,看向後面男人的眼神,變得陰鬱銳利。
傅宴延光明磊落的面容笑起來的時候,瘮人的有種難以言喻的割裂感。只是那手腕上紫檀做的佛珠有些刺眼,在空氣裡盪漾著絲絲入魂的翠響。他的聲音明明很輕,但卻像是在索命。
“關總,這個滑雪場太危險了,去年這才剛剛死了幾個人。”
“有所聽聞,不過,我就喜歡危險的東西,死亡是人類對自然的讚頌。”
“那我一定想辦法,讓關總好好讚頌讚頌大自然。”
關煜京將雪鏡拿下來,身上的百合花香愈加濃烈,直到走到男人的旁邊,兩個人相顧無言。只是落下幾個雪腳印子,他便拿下滑雪板走向了商店裡。
鍾嫿言明顯也感覺到餓了,她也脫下滑雪板,跟著去了商店裡麵點小菜吃。
點完菜後,他們坐最左邊的位置,而關煜京則是坐在最右邊的位置。鍾嫿言將羽絨服的帽子蓋在頭髮上,從口袋裡面拿出一支菸,利索地點燃。
雲霧繚繞間,她還沒有準備吃飯,商店外面就站滿了傅氏和關氏的保鏢,兩方看起來挺和睦的,但暗地裡又似乎暗潮洶湧。她只是深吸一口煙,沒有想要多說什麼的意思。
反而是旁邊的關煜京,他也跟著點燃一支菸。
那煙略過這雙幽藍色眼睛瞬間,他的氣質愈加撲朔迷離,如雲如霧氣。
“傅總,你現在是情場商場兩得意。什麼時候結婚?我好去吃喜酒。”
“遲早的事,關總,就不要太上心了,還是多關心關心公司的生意。”
“傅總都搶了我們公司的生意,還要計較一頓喜酒的事,怕是不妥吧。”
鍾嫿言卡在中間,只覺得壓抑無比,看起來兩個人像好朋友般在寒暄,但細細品味,就感覺是兩隻毒蛇在相互吐信子。
傅宴延拿下鴨舌帽,碎髮零零散散落到額頭上。整個人鎮定自若地坐在對面,連拍雪的動作都是矜貴而禁慾的。那手拿筷子的時候,比外面的雪還要乾淨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