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醫生那冷眼之後,大概說了一遍,“傅總,人被注射了東西,剛剛我給她上了藥,現在應該沒事了。”
她才想起來全部,她原來還沒有死。
傅宴延抽著煙,大拇指上有黑翡翠的扳指,這東西戴著不算中年的男人身上就顯得老氣。但是戴著他冰骨有力的手上,思思摩挲她的時候,特別不違和,甚至別有風味。
他的手碰到了她腕上的傷。
她有些刺痛的躲了躲,連同身上,很多細細小小的傷痕。
他忽然臉色變黑,語氣不容置喙。
“廢了他們的手。”
“是。”
助理將目光看向了沙發最邊上沉默的男人,他看起來是東北的,身材健碩,手指缺了一根。
“傅總,這次是道上的人,不守規矩。但這緬邊郭三爺的人,是這次貨品最關鍵的一環。要不,等把貨運出去了,再廢。”
“我不僅要廢了他們的手,還要他們的命。郭三?我給他機會運貨,他沒這命發財。”
沙發上的男人站了起來,從口袋裡拿出一把刀,“那聽傅總的,我現在就去給他們放放血。”
鍾嫿言睫毛撲閃,有幾分茫然,難得她有這麼茫然的時候。
“你什麼時候來的?”
傅宴延輕聲細語,完全沒有剛剛那副閻羅的模樣。
“我叫人透過跟蹤,還有追蹤你手機的IP地址,找到了你。那個時候,許褚印把你背在身上,私人飛機在你暈到後的十分鐘就趕到了。那些劫匪已經被控制了,阿嫿,你想怎麼報復他們?嗯?”
她透過他的眼底就知道,這一天,他沒合過眼。
對面坐著京府大學的校長,幾位警察,那位看起來凶神惡煞的男人剛剛帶著保鏢已經走了。
醫生,助理,傭人都在沙發後面候著。
“幸好你來得快,不然我可能就……”她現在想想還是有點慌,但是當時,她卻是極其冷靜的。
她就是越是在關鍵時候,她越本能清醒。
“阿嫿,我讓他們斷子絕孫!”
“把他們交給警方處理吧。”
“不行,他們差點就……”
“聽我的,讓警方好好查查,這幾個人到底是誰僱的?”
鍾嫿言雖然聲音沙啞,起身還要他扶著,但是氣勢卻不輸。
傅宴延思索之後,然後邊伺候她喝水,邊開口,“許褚印說,這幾個人就是為了賺錢,才橫了心去綁架京府大學的學生,然後你們聽見有人求救,這才被抓。”
“不對,這絕對不是簡單的綁架。他們手上拿的搶不算便宜貨,而且,他們開的車也算是中等檔次的車,不像是窮途末路,亡命之徒。假設,他們是專業綁架團伙,那更是不太可能,沒有提前目標,這這樣胡亂抓人?也不像專業綁匪。”
沙發上的警察站了起來,“這起案子,諸多線索看來,的確不像是一件簡單的綁架案。我們警察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傅宴延點點頭。
他就坐在她床邊,給了她偌大的安全感。他兩隻手放在褲帶裡,能隱隱約約看見後背的脈骨,甚至他身上有很重的檀香古龍味。
傭人將飯菜端了進來,他挽起黑色襯衫的袖子,眾目睽睽下開始餵飯。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甚至相當細緻。
愣是把旁邊候著的人都看傻了。
明明剛剛這個男人剛剛還是玉面閻羅,手段殘忍,舉止高不可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