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夜中,他的冷漠斯文全然成了不安,他總是愛打量女人的睡顏。
到了老宅。
兩邊的傭人都連忙上前伺候,但卻被下車的少爺,用手指放嘴唇直接制止了。
女人的頭飾還未完全摘完,髮辮如盤纏著青絲往下墜,小臉蒼白的柔弱,在裹著的外套下,膚白如凝脂的腳腕若隱若現,撲面而來般醉仙下凡之感,在老宅這柳樹飄揚下,倒是顯得襯色。
他將手中的女人奉為上天賜予的聖物,不允許任何一個人,打擾他虔誠的跪拜。
推開大門,老頭子穿戴講究樸實,卻手盤著一串價值不菲的核桃串,旁邊是兩排服侍的傭人。
老頭子準備去喝晚酒,剛剛撞到他抱著女人,擦肩而過。
忽然心一驚,甚至回頭看了幾眼。
“我剛剛是眼花了?”
“您沒眼花,回來的正是三少爺。”
“我是說這個嗎?我是說,他懷裡面的女人,長得真像三年前那個短命的。”
年輕的姘頭略微嫉妒,憑什麼都是出來混的,她能服侍一個年輕又帥又有錢的。
而後老頭子的姘頭,故作驚訝,只能岔開話題,看見了柳樹就開始阿諛奉承。
“您啊,別提這些晦氣的,看看這柳樹種得滿園都是,一池春色意猶未盡啊。”
“種這麼多柳樹就是用來打鬼的!改天就叫做一個柳鞭送到老宅門前。”
傅紅雪是傅宴延是親叔叔。
傅家是京城最古老的家族,最看不起鍾家那些新秀暴發戶。
更何況當年,傅紅雪還是富二代的時候,鍾啟就是一個愣頭青,靠著他的一手訊息,挖到了寶,害死了同行的傅紅列,一人獨吞全部金銀財寶。
後來,鍾家靠著做買賣,越做越大,又來用不合規的手段奪取了不少傅家的利益。
傅紅雪氣不過又無濟於事,直到鍾啟病逝之後,傅宴延才找到了他,並一步步將傅氏做到了京城第一。
“您啊,也彆氣了,氣壞了身子。”
老頭子將手上的核桃扔到傭人的盤子上,清脆的摩擦聲後,他義憤填膺,“宴延啊,他雖然不是從小看著長大,也是我引以為傲的侄子。
從小他就命苦,父親傅紅列被鍾家害死,母親知道後也跳河了,小小年紀還被收養到了鍾家!
我當年氣得去找姓鐘的,結果,人家就要這個小孩,打死不鬆手!
這讓我怎麼不恨鍾家那些不是人的東西!”
年輕姘頭笑笑,“我看哪,鍾家的那個女的死得好,不然少爺肯定得把她娶回家。”
“別說當年鍾老爺子不允許,我也不允許!你看看,他那樣子,那女的都死了,還找了一個相像的!罷了罷了,這輩子傅宴延是欠鍾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