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已經閑置下來的院子,平時不會有人來這邊。
本是雜草叢生的地方,卻已被人收拾出來,有柔軟的草地,五色斑斕的花,和看著便很好爬的高樹。
牽著哥哥的衣袖往裡走,透過燈盞散發出得光芒,陸念安發現,眼前不知何時,多出來一間小木屋。
而那隻讓陸念安憂思了整個下午的橘貓,此刻悠哉地躺在小木屋裡,它身下還鋪著柔軟的虎皮毯,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舔著爪子。
陸祈手中提著燈,這時側過頭看向妹妹,告訴她:“是午時讓青竹來置辦的,見阿念睡得正熟,哥哥便未打攪你。”
晚間的院中,有涼颼颼地風拂過,陸念安因為害怕,忍不住同兄長靠近。
陸祈看了她一眼,他沒動,解釋道:“貍奴天性好動,呆在這樣自然的庭院,要比被人困在屋中舒適。”
這些年來,陸祈早已從小小的刑獄司長走到現在的位置,官場之上,人都是瞬息萬變的。
連陸祈不可避免。
但耐心替妹妹解釋時,語調是一如既往地柔和:“高牆之外,有充沛的陽光,大自然的風,阿念,若你真的想養好它,便不該將她圈在一方天地。”
她有些不甘,呆在原地看了好一會兒喵嗚,卻沒在喵嗚身上看出一點不樂意。
卻想起自己抱住喵嗚時,它有時會不樂意地哼唧。
“……”
這一刻,陸念安不得不承認兄長是對的。
“對不起哥哥,方才阿念也不該這樣說話。”陸念安能屈能伸是個好姑娘,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以後,很快便仰起頭,真誠道。
“哥哥當然不會有怪阿唸的意思。”
陸祈將指腹壓在她臉頰,隨手撥開幾根碎發,喚聲道:“是哥哥也疏忽了,沒及時同阿念說。”
夜風微微散開,此時並不早了,已及深夜。
陸祈帶陸念安原路走回,又跟著她進了屋中,又同她說,在王太醫未將方子寫好時,會一直替她揉頭。
“是嗎?”聽見這話,陸念安語氣雀躍,一邊脫下方才因為著急出門,隨意裹上得外衫。
淺藍色外衫之下,是今年用月雲紗,新制得寢衣。
剛好合身。
輕紗將她裹住,用月雲紗製成衣衫,在月光之下,就如蟬翼一般清透。
單薄的肩,渾圓的起伏,纖細的腰肢。
少女曼妙的身姿在月光之下,細膩白皙,被溫柔地紗裹住,若隱若現。
不過片刻,陸念安鑽進被子中,明亮地大眼睛一眨一眨,認真看著兄長。
許是察覺到他今夜很好說話,便又得寸進尺道:“那哥哥可以再同阿念說故事嗎?一個就可以。”
陸祈朝她走進,面上沒什麼表情:“可以。”
這是一個有夜風拂過,溫柔舒適地夜晚。
伴隨著兄長柔和的嗓音,和他周身散發出的草木香,陸念安睡到天明,一夜無夢。
翌日睜開眼,她甚至不知自己是何時睡去,只記得哥哥說到小兔子走進森林,找到了一根大胡蘿蔔,決心要將胡蘿蔔拔起來。
那小兔子它最後將胡蘿蔔拔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