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隆縣大牢離衙門口不算遠,步行一炷香的時間便到了。
閆縣令剛得了獄卒稟報,慌忙跑去檢視,剛一進門就與神色不寧地牢頭撞個滿懷。
“哪兒去?”他雙眼如炬,周身氣場瞬間冷凝。
牢頭抽了抽嘴角,眼神閃躲:“沒...沒要去哪兒,屬下只是肚子痛,想去茅廁。”他點頭哈腰的側過身子,企圖擠出門去,臉上掛著尷尬的笑:“還望大人恕罪,屬下實在是憋不住了!”
閆良下意識抬手,指頭堵住了鼻孔,不奈斥道:“快去快回!”
牢頭如臨大赦,一迭聲的點頭:“哎哎,屬下不敢延誤!”
待他捂著屁股跑沒了影兒,閆良才轉過頭來繼續朝裡走。
牢中昏暗,除了關押的一眾白家人,並無幾個犯人。
畢竟罪犯也要吃喝拉撒,這都需要銀錢,衙門口的銀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自然捨不得浪費在這些人身上,但凡能丈責了事的都不會留這兒過夜。
“大人,大人饒命啊,奴家冤枉啊......”有容貌姣好些的丫鬟僕婦,見到一身官服的閆良,立即衝到欄杆前苦苦哀求,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閆良掃了一眼,並未理會,這些女子在他眼裡不足荑兒妹妹萬一,待的他處理完手頭之事,將心上人迎娶進門,那才叫心滿意足。
“餓她們兩天,看來是吃的太飽了,竟然還有力氣哭嚎!”他揹著手,快步走過,到了最裡間兒的牢門前。
獄卒垂著頭,戰戰兢兢指著裡面:“大...大人,這間關著的就是白家的那位劉姨娘。”
閆良眼神示意他開啟牢門,獄卒忙拿出一大串鑰匙,湊到門邊,三兩下開啟鎖,將門推開讓到了一邊。
牢中昏暗,只在貼近屋頂的位置,有個巴掌大的小洞,透進些許光亮來。
朦朧間可見地上稻草凌亂,盛食物的盤碗盡皆傾倒,辨不出模樣的腐臭飯菜散發著濃郁的刺鼻味道,引得閆良幾欲作嘔。每一步踏上去都有一大群蟲蟻四處逃竄,看得他頭皮發麻。
“拿燈來!”他回手招呼道,接著就是一陣犯嘔。
獄卒應了一聲,小跑到看守所在的桌案處,將油燈點燃,護著如豆的火苗快步走進到閆良身前。
“大人,燈來了。”他沒敢交給閆大人,弓身端著油燈,在一旁幫忙照著。
閆良忍著胸中翻湧的陣陣不適,仔細尋找著蛛絲馬跡,可惜他巡查了一圈兒也沒找到有用的線索,只得退了出來。
“白煥晟住在哪裡?”他嫌惡地頓了頓腳,扭頭問隨身的獄卒。
“呃……在下面一層。”獄卒擰著眉頭低聲道。
“前面帶路!”
因為交接的事宜是單方面完成的,閆良並不知曉這昌隆縣的牢房到底是怎樣結構。平日裡也沒誰願意來這種陰暗地方,以他的性子更不會無故踏足此處。
獄卒偷眼瞄了他一下,遲疑著拐回通道,徑直往盡頭的鐵柵欄走去。
拿鑰匙開了鎖,獄卒為難的轉過頭:“大人,還得麻煩您幫忙推一把,這門太重,屬下一個人推不開。”
閆良不耐煩的瞪他一眼,兩人合力才將門開啟。
向下走的通道又矮又窄,獄卒在前面貓腰舉著燈,他在後面彎身跟著,陣陣冷風穿堂而過,如刺骨的寒刀一般扎的人透心兒涼。
“這裡能住人嘛?”他不禁問了個蠢問題。
獄卒忍不住笑了:“大人,這下面是水牢,能不能住人屬下不知,但關人卻是很穩妥的。”
很快兩人到了陰暗潮溼的地下,腥臭味隱隱縈繞其中,比之地上清涼了不少。
突然嘩啦啦一陣水聲,接著便是瘋狂搖晃欄杆的動靜。
“哈哈哈哈……閻王來啦,閻王爺終於來收我啦……”
閆良頓時嚇了一跳,慌忙躲向一旁,重重撞到冰冷的石壁之上。
獄卒擔憂的湊近問詢:“大人您沒事吧?這些關在底下的死囚出不來,只要到了地下,沒個三五日就會瘋癲,時間久了也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