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是我先來吧!”
穆敬荑說著,掃了眼左右,雙腳用力猛地一蹬,以極快的速度躍進院中。
荒草遍地,枯黃一片,瓦礫磚石散落在地,幸好她未免打草驚蛇,落地時動作很輕,這才不至於崴了腳。
正在穆敬荑納悶兒眼前到底為何處的時候,夕瑤隨之跳了進來,腳下不問,身子前傾,直接向前撲去。
“哎,你......”穆敬荑忙側身去扶,雖僥倖洩了些許勁道,但還是不可避免的摔在了雜草當中。
夕瑤輕呼了一聲,忙壓抑了喊叫的衝動,在穆敬荑的拉拽下爬了起來。身上沾染了不少草子和泥土,她小心拔下手上扎著的草蒺藜,衝著冒出的點點血絲,忍不住吹著冷氣。
“小姐,咱是不是走錯了,這裡怎麼如此荒涼?”
穆敬荑拿出水囊幫她把傷口沖洗乾淨,又從布兜裡拿出上藥給她塗抹。“這府衙後院面積如此之大,肯定會有空屋荒院,這沒什麼。你上好了藥,用這個包紮一下,我先去前院看看。”
“嗯......”
繞過房子,依舊是滿院的荒草,只當中靠近甬路的地方被清理了。屋子門窗緊閉,四周寂靜一片,完全沒有人居住的樣子。
她正要穿過這院子到旁處看看,突然屋裡隱隱穿出一句:“水......給我水......”
聲音虛弱,近乎無聲。
她不覺背脊發寒,猶豫了一瞬,慢慢挪到窗根兒底下,臉貼著牆壁側耳傾聽。
“救命...我好渴......”
似乎真的有人。
她仰頭看看明晃晃的日陽,琢磨著白日裡應該無鬼,遂輕手輕腳的摸向廳堂門。
“吱呀呀......”刺耳的聲音響起,驚起草叢中一大群麻雀,撲拉著翅膀朝遠處飛去。
穆敬荑警覺的看了下四周,生怕剛剛的動靜會招致人注意,索性等了一會兒,並未有危險來臨,這才繼續往屋中走。
廳堂門開啟,屋中照進一束光亮,射在灰濛濛的桌椅之上,白亮亮的。
裡屋的門虛掩著,從縫隙處可見一盞即將燃盡的油燈。
穆敬荑扒著門縫,衝裡面問詢:“有人嗎?”
一聲,兩聲,三聲,均是無人回應。
她以為是自己緊張所致,出現了幻聽之類,轉身欲走。突然從屋中撲出個人影,一把揪住了她的衣襟,然後重重摔了下去。
“狐狸精,我要殺了你!”呻吟嘶啞而淒厲,如垂死掙扎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拼盡了全力。
穆敬荑慌忙後退,由於動作太急,一個不穩向後仰去。
“小姐!”夕瑤這時跑了過來,三兩步衝向前,將她拉住,堪堪穩住身形,離地面僅僅寸許。
“我一猜就是你,哼哼,別想如願搶我的位子,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墊背!”聲音來自一個女人。確切的說,是一位披頭散髮,身形狼狽的女人。
臉上髒汙一片,看不清五官樣貌,兩腿拖在裙子破爛的裙子外面,上面青一塊紅一塊兒,沿著她爬行的痕跡,淌了一溜兒暗黑色的血跡,看得人觸目驚心。
“小姐,這人似是受傷了。”夕瑤喃喃道,剛剛滿腹的怒氣隨之消散不少,面對如此慘狀的可憐人,誰又狠得下心來怨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