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旁的客房當中,貼著門的位置站著不少黑衣人,皆是屏息凝神嚴陣以待的狀態,除了兩眼之外全部遮蓋的嚴嚴實實。
屋中床榻上原本的客人依舊睡的昏沉,對於闖入的陌生人沒有一絲察覺。
直到一滴燭淚滴在手上,燙的穆敬荑輕“啊”一聲,才令她醒過悶兒來,不再糾結於此事,緊捯雙腿快步回了房間。
屋中的黑衣人幾乎同時輕呼了一口氣,悄無聲息的開啟房門,迅速向一個方向追了過去。
天字間裡,劉贇似乎正睡的香甜,守在外間的榮歡聽到輕微的腳步聲,悄悄探頭向臥房位置看了一眼,暗自舒了口氣。
“追過去了?”
突然清冷的聲音響起,嚇得他一哆嗦。迅速望向裡屋位置,只見臥房的床上端坐一人,正是劉贇。
“回主子,追...追了!”榮歡強自鎮定的滑下床,低聲回稟。
位於客艙下層,四通八達的狹窄通道里聚集了不少黑衣人,甚至大船外側的船舷處,也掛著不少黑影兒,皆是朝著同一個方向挪動。
乘風號底倉,“撲通”一個人影跳下梯子,手腕翻轉,一顆圓溜溜綠瑩瑩的珠子現了出來。雞蛋大小,通體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周圍十來尺的地方。
那人一身墨色短打衣衫,口中叼著根寸許長的哨子,踏著地上的積水向前面的幾個人影走來。
“哎,你們幾個這是過來監工的嗎?都他媽蹲一邊兒瞧熱鬧,只留人小七一個人忙啊?”
“唉,黑哥,這活兒又不急,小七一個足以。忒快了,咱來不及逃可就糟了。”癱坐在一口木箱上的漢子,百無聊賴晃著腿,歪著嘴角看向來人。
“癩子,你真應該換個名兒,叫懶漢得了。與那小娘皮拿東西去,你不願意,說手腳不利索,留在這鑿船底兒,你又偷懶兒。
真不知老大幹嘛要派你過來,老實留在毒莊豈不是更好?我看就那煉藥的活兒適合你!”
黑哥一片腿兒坐上木板垛,將夾在腋窩處的那捲畫小心拿下來,對著另一個閒坐之人伸出手:“油布呢?拿來我裹這畫。”
“哦,給!”那人站起身,從頭頂上卸下個包裹,放到木箱上開啟,拿出油布遞過去,迅速繫好,再次掛在了頂上。
包裹開啟時,癩子探頭瞧了一眼,見他收起來了,忍不住問道:“花蛇,你帶那麼多瓶瓶罐罐,都是做什麼用的?”
“殺人!”管包裹的花蛇嘟囔一句,語氣冰冷,顯然並不願多談。
黑子包好畫,用繩子捆了,背在了背上,走到忙著鑿船眼兒的小個子身邊,彎下身湊近道:“哎,照你這速度,什麼時候可以完活兒?”
小個子聞言,停下動作,仰頭道:“黑哥,這可急不得,怎麼著也得凌晨了,動靜大了容易被發現。”
一旁幫著清理碎屑的瘦子連忙搭腔兒:“這木頭都是上好的鐵力木,實在不好破壞。”
“切,再好的木頭也比不過鐵器堅硬,有啥難的,你這純屬找藉口。”黑子撇撇嘴,搶過小個子手裡的斧頭,照著緩慢滲水的位置就是一下。
“砰”震得黑子手臂發麻,沉悶的聲響引得船身嗡嗡震動,迴音渺渺。
“哎,你快給我吧,別再招來人!”小個子惱恨的瞪他一眼,奪回斧子,繼續忙碌起來。
黑子不忿,揚手給了他一脖兒摟,轉回身找地方坐了。
“哈哈,黑哥不行啊!”癩子嬉笑著瞥他一眼。
“滾一邊兒去,是那小崽子不識抬舉。我這也是一片好心,大家早完活兒早回去,老擱這兒黑燈瞎火的地方窩著,整個兒人都要廢了。”
剛剛的一聲響,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處在廊道里的一眾黑衣人立即察覺,有人伏在地上開始確定對方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