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死啊!”戚俊芳意識到不對,瞬間驚怒,剛要動手又覺得無臉面對。她手足無措的蹲在地上,埋首膝間,羞憤委屈之下,忍不住哭了起來。
曹千鈞也羞臊的不行,想要哄勸安慰,又覺得自己不夠格兒,懊惱的嘆著氣,隨著她蹲下身。
“哎,你別哭,我真不是壞人!再說我眼神兒不好,啥也沒看見。”他小心的伸手,想要戳戳她,又怕對方就此發飆,猶豫著不敢觸碰。
“哪個壞人會承認自己壞?”戚俊芳迅速抬了下頭,眼睛紅紅的,看著尤為可憐。
作為一個長期行走江湖,以懲惡揚善為己任的忠義俠客,曹千鈞從心底裡怨恨自己行事莽撞。其實他之所以敢夜闖客房,就是仗著穆敬荑身邊有夕瑤這個警覺地高手在。
想著自己剛一到窗外,對方肯定就會察覺,自然不會令穆敬荑處境尷尬。可誰知這白日探查好的客房,如此短的時間竟換了房客呀!
他懊惱的捶了下地面,“咚”木質的地板顫了幾顫,發出沉悶悠長的聲響,就連左右鄰近的房間都能清晰聽到動靜,緊接著就是木頭裂開的噼啪聲。
“哎,快醒醒,是不是這船撞上礁石了?”果然右邊相鄰客房的人被驚醒了,是個女子的聲音。
“啊?這曲江又寬又廣,哪來的礁石啊,你別再是睡覺睡糊塗了吧!”男子有些不耐煩,訓斥了一句,似乎又躺了回去。
“哎呀,不是,剛剛整個屋都顫動起來了,那麼大的聲音,你竟沒聽見......”女子語氣急切,近乎哀求,顯然是嚇得不輕。
戚俊芳撿起掉落地上的毯子,將身體裹嚴實,轉頭狠瞪了曹千鈞一眼:“瞧你乾的好事兒!”
“真是對不住,我...我......”曹千鈞苦著臉又是作揖又是躬身道歉,就差跪下了。
戚俊芳斜眼瞪著他,疑惑道:“你看著也不像是壞透了的,敢報上姓名嗎?”
曹千鈞一把虯髯抖了抖:“敢,雖說丟人,可的確是在下的錯。”他一雙牛眼猛地瞪圓,語氣鏗鏘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曹千鈞,江湖人稱......”
見他竟如此大聲,戚俊芳嚇得連連跺腳:“你瘋啦,這麼大聲是想讓全船的人都知曉我屋中進男子了嗎?”
“呃......是在下草率了!”曹千鈞尷尬的咧了嘴,眼神閃躲,不敢看她。
“你會不會小聲說話?”
“會!”他用力點頭。
“哼!”她猛地踢了一腳,憤憤道:“你轉過身,待我穿好衣服,不準偷看。”
“哎哎!”一雙熊掌般的大手迅速矇住黝黑的臉膛,躲到牆角處背過了身子。
戚俊芳見他還算老實,這才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衫,髮髻簡單挽了挽,對他道:“行啦,你過來吧。”
曹千鈞規規矩矩的轉過身,眼睛望著地面,略顯拘謹的回到屋子中間。
“這回你說吧,到底是來找誰的?”
“我...我是來找......”他剛要說是來找穆小姐的,突然想起不能吐露實情。
雖然他清楚夕瑤定會及時發現自己到訪,從而提醒自家主子穿戴整齊,可這事兒別人不一定信啊。
於是猶豫了下,他急忙改了口:“在下登船晚了,沒買到票,就想尋個大一點兒的客房借宿幾晚。”
“哼,你一個逃票的竟還想著住豪華間兒,真是沒臉!”戚俊芳撇著嘴一臉的看不起。
曹千鈞慌忙擺手:“不是不是,姑娘誤會了,在下實是想尋個大點的屋子好藏身,並不是貪圖享受。”
“算啦,你愛怎樣是你的事,不過今晚之事,你若是敢說出去,我定要你賠上性命,碎屍萬段,不得好死,斷子絕孫......”她極盡想著各種惡毒的話,生怕對方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