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幅春日遊園圖,顏色頗為豔麗,筆觸疏密有致,剛柔並濟。畫面上草長鶯飛,彩蝶飛舞,春水東向,野鴨戲水,鴻雁飛還,無一不透露著生機勃勃之感。
都道水墨寫意,可這意若是描繪的好,會把作者的情感也帶入進去,表達的東西會更豐富,更入人心。
穆敬荑在前世因為愛好所致是特意學過繪畫的,水粉、素描、工筆畫,她都有涉獵,雖然與專業的比不了,但多少會欣賞一些。
見她看得入迷,劉贇眼中的暖意不覺多了幾分:“穆小姐似乎很喜歡這畫作。”
“啊?還好!不過這幅畫的確出彩,雖只是田園小景,卻充滿了野趣,令人看了心胸舒暢,愁緒全無。”穆敬荑雖在應話,可眼睛卻沒離開畫卷,依舊看的入神。
“既是如此,在下就把這畫送與小姐如何?”
“嗯?”這下穆敬荑終於抬眼,不敢置信的看著對方。
好畫難求,有的甚至價值千金萬金,眼前這幅雖然她看不出價錢幾何,但肯定不會太便宜,這點從屋中的犀角燈罩就可看出。
一向出手闊綽的劉公子,應該不會留存廉價之物。
她慌忙擺手:“無功不受祿,這可使不得!”說著就將畫作小心卷好,想要放回原處,誰知中途卻被劉贇攔住了。
“不難看出,穆小姐是個懂畫愛畫之人,這幅畫交到你手裡......不虧!”他的聲音陡然增大,表情也頗為鄭重。
“這...這我真的不能收!”穆敬荑苦著臉還想拒絕,卻被劉贇擋了回來。
“在下知道,小姐做事一向磊落,不願受人恩惠。可之前你說的事,在下沒能幫上忙,實在心中有愧,送幅畫也算聊表歉意了。”
“可......”
“穆小姐再要推脫就是嫌棄本公子,不願相交了!”劉贇不覺冷了臉。
穆敬荑還是第一次見他有這種表情,不禁一怔,手下動作慢了些,畫便回了懷裡。
劉贇見她不再推脫,再次表情柔和起來,和顏悅色道:“穆小姐之前說要與那些人照實說,最好早些,免得耽誤了他們的事,遭到遷怒。”
“嗯,那就謝謝劉公子了!”她點點頭,一副受教了的模樣。
劉贇掩唇打了個哈欠,有些不好意思得道:“本來還想邀小姐再多坐會兒,看來還是得等明日了。”
“不妨事,不妨事,那劉公子早點歇息,我就先告辭了!”
劉贇點頭,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衝她擺擺手,笑著目送出門。
回到走廊,穆敬荑想了想劉公子的提醒,覺得的確有些道理,若是耽誤太久,沒準兒真會惹怒那些人,畢竟敵在暗,她在明。
若是早一點告知,態度虔誠一點兒,也許就過去了。上有父母下有產業,這就是她的軟肋,不得不躲著。
拿出腰側布兜裡的紫藤花簪,短暫猶豫過後,她就插在了髮髻上。心中忍不住猜測那些人會以什麼樣的形式出現,自己又該怎樣應對。
果然沒走出多遠,她手中就是一輕,那幅剛得的畫突然不見了。既沒有看見人,也沒有聽到聲音,與見了鬼也沒差多少。
“咦?”她伸手摸摸頭頂,竟意外發現那隻紫藤花簪也消失了。
這可就奇怪了,難道還沒等她解釋,對方就已經來過了嗎?
她愣愣的站在走廊中間,前後看了看,依舊是一個人影兒都沒有,安靜的甚至連打鼾聲都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