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高東已經沒有吐血的力氣了,或者已經將能吐的血都吐乾淨了,而只剩下微弱到不易察覺的呼吸。
大夫嚇的一個激靈,看到後出於本能地忙拿出手電照了照高東的眼睛。
只見高東眼睛的瞳孔正慢慢放大。然後又摸了摸脈門,幾乎摸不到了。
大夫無比惋惜的搖了搖頭,說:“已經晚了。”
此時眼見著高東的眼角慢慢流出一滴紅色的眼淚。阿義仔細一看,卻見高東的七竅都慢慢流出紅色的液體來,嘴中流出的更多,溼了一大片桌子。
漸漸地,高東的眼睛無力的閉上……
雨後的青山城顯得格外的生機勃勃,街道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小販的叫賣聲,街邊攤的吃飯聲,驢車的銅鈴聲,車輪滾過石板路的轟隆聲,熟人見面的交談聲,全部匯入阿義的耳中。似乎大雨過後每個人都心情舒暢,聽上去有種欣欣向榮的感覺,一點都感覺不到末日來臨大那種蒼涼悲愴。
阿義無精打采的走在去往警察局的路上,這聲音與阿義的內心產生了極大的反差。
阿義手拖著警服一身是血的來到警局,警局內的同事見到嚇了一跳。看到阿義木訥悲慼的表情,一個巡警上前,用手在阿義眼前搖了搖,低頭看著阿義問:“阿義,你這是怎麼了?身上怎麼這麼多血,你殺豬去了?”
眾人沒有笑,都知道一定發生了大事。
“阿義來了?快進來。”突然從局長辦公室內傳出局長王大年的聲音。
阿義將警服甩到身後,慢吞吞的來到局長辦公室。
正坐在辦公室後面太師椅上的王大年看到阿義這副模樣,也是嚇了一跳。他忙起身,有些驚恐的看著阿義,問:“阿義,你這是幹什麼去了?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阿義將警服褂子往地上一扔,說:“局長,高東死了。”
阿義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在警局都很少叫王大年“姑父”,即使王大年允許他這麼叫。
王大年一聽,也是大吃一驚,忙問:“高東死了?你怎麼知道?他又不和你一組,他和你在一起了?”
阿義便將昨夜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和王大年簡略地說了一遍,他聽後驚歎的搖頭不已。
片刻之後,他安排人去將高東從醫院裡接回來,然後對阿義說:“你先回去洗洗,好好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再來上班。”
他還需要對阿義剛才說的話好好咀嚼一遍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從這幾天的報警情況來看,也絕非胡編亂造,空穴來風。
阿義經過辦公區,很多巡警都回來了,任憑每個人都投來異樣的目光他都木然無視。
他又經過那條熱鬧的街道,彷彿街上的熱鬧已經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阿義並沒有回家,而是來到城外的一處水塘邊。一整夜的雨讓這個本來乾涸的水塘水滿欲溢。
他坐在水塘邊柳樹下的一塊大石頭上,大柳樹還未枯死的樹枝,此時變得鬱鬱蔥蔥,隨風飄揚。
他胡亂撿起一塊石頭投向水中,平靜的水上泛起一個個漣漪。
昨夜發生的事,讓這個剛踏入社會的青年一時間接受不了。
人的認知還沒有達到那樣的高度,怎麼可能一個好好的人在一夜之後就那樣的死去了呢?死的那麼恐怖而又悲慘。
是哪裡出了錯嗎?
阿義想的出神,卻不曾感覺到身下坐著的石頭邊上有一隻碩大的螞蟻洞,從洞裡進進出出著很多足有一公分多的褐色螞蟻。
而其中一隻已經順著阿義的褲腿爬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