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微微一笑,“上午離開的列寧先生,曾擔任過稽查司部長,目前的部長是他一手提拔的親信。”
所謂禁品,除了上面要求,剩下的不過是稽查司一句話的事。
只要他們想,檔案能在半天內搞定。
列夫嘴角動了動,懷疑道,“您為何要……”
“定性為商品買賣事件?”蘇葉不答,只說了一句,“這對你有利不是嗎?趁著有機會,不如立功,爭取寬大處理?”
“我……”列夫面上掙紮,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
“好了,你可以走了,”
蘇葉沒有再勸,起身看向窗外,聲音淡淡,“當然,你還有一個選擇,現在就逃跑,嚴嚴實實藏起來,前提是,你能躲避稽查司的天羅地網。”
要說執法部門中,最厲害的組織,不是警隊,也不是巡查隊,而是稽查司。
他們和不知道存在與否的情報部門一樣,簡直無孔不入,凡是有禁品出現,很難逃過他們的狗鼻子。
列夫還記得,以前一個鄰居,不小心購買了一塊來自德國的麵包,就被找上門,抓進去關了半年。
最後還是他妻子借了一大筆錢,才把人贖出來。
稽查司一度成為俄國民眾聞之色變的執法部門,所有人畏懼如虎。
直到十年前,隨著農奴制改革一起進行的,還有工業和商貿改革,俄國不再禁止銷售別國貨物,稽查司的權柄才漸漸削弱。
但這不代表他們就不厲害了,一旦咬到鈎子,那絕對掘地三尺,不死不休的程度。
誰讓這些人以前吃的太好,商業貿易放開後,他們的收入直線下滑,逮住一個當然要敲骨吸髓,就是蚊子肉也要榨幹。
蘇葉把這件事定義為買賣禁品,一個很大的原因,稽查司不僅能幹,還是卡列寧能掌握的部門。
只要他一句話,不到半天,這種煙草就會被列為禁品,緊接著就是對生産地,買賣渠道等一網打盡。
而第一個原因嘛,自然是這件事可能涉及別國間諜,一旦上升到外交事件,事情就複雜了,到時想抓人,就要顧及重重。
俄國有別國間諜,這事政府不知道嗎?
知道的,有些甚至是公開的間諜,但政治和軍事最大的不同在於,明知道是錯的,有時還不得不妥協。
就比如奧匈帝國駐俄大使克洛伊凡侯爵就是公開的反俄積極分子,曾兩次組織刺殺俄皇行動,三次搗亂俄國的軍事行動,卻仍然好好待在大使館,什麼事都沒有。
甚至每年的大型慶典活動,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而奧匈帝國的成立,原本就是為抵抗俄國的軍事同盟,可以說,它天然帶著敵俄屬性。
可政治上,不能說我知道你是我的敵人,於是一刀切,直接砍瓜切菜一般打過去吧?
政治是妥協的藝術,奧匈帝國的大使在俄國搞了不少事,最後依然是上流圈子的座上賓,甚至還娶了一位俄國公爵的女兒。
而俄國在奧匈帝國的各種政治活動也不少,致力於讓這個新生的聯盟國矛盾重重,分崩離析。
且這位大使先生,好幾次都差點成功,最後是英法兩國在中間說和,又勉強粘合到一起。
連這種擺在明面上的大使都是如此,私下裡的間諜活動有多猖獗,就不用說了。
如果波利娜真是間諜的話,那她最後可能不僅不會出事,還會受到某種外交保護。
那就太讓人憋曲了,蘇葉還沒忘那家夥想要陷害自己來著。
既然原本的目的達不成,拐個彎把人送進去,讓她在稽查司的監獄裡多待幾年,也是可以的。
反正,蘇葉要報仇,也要為了掃清未來生活的障礙,把波利娜和她背後人的目的搞清楚。
免得被某些人不明不白遮掩過去,而她徹底被間諜組織盯上。
她是真不想波利娜等人逃過去,然後暗中盯著自己,好伺機報複!
這群人最記仇了,還行事無忌,想想都很糟心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