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不抽就渾身難受,實在想念的緊,吉塔只能自己出錢,讓列夫代買。
很快,他的錢就見底,辛苦工作五年,攢了將近七百盧布,一分都不剩。
而他的煙癮越來越重,伴隨著各種抽不到的後遺症,焦慮,煩躁,脾氣火爆,失眠,幹渴,抑鬱。
沒辦法,他只能打起歪主意,偷了老伯爵一塊懷表,打算拿出去賣。
結果不到幾小時,差點被發現。
安東在整理東西時,發現少了一個,當即告到管家那裡,吉塔正好在場,嚇了一跳,連忙表示,自己看到有灰塵,拿出去清理,一時忘了還回去。
介於他以往的良好表現,管家並沒有懷疑,讓他立刻放回去就是了。
因著這次經歷,他知道,不能偷太貴重和太顯眼的,於是盯上酒窖裡的酒。
裡面各種酒數量繁多,且時常需要取用,偶爾出現疏忽也是正常的。
但偷紅酒他一個人做不到,想到找人幫忙。
正好彼得和謝苗也被引誘抽了花匠列夫的煙,上癮了,兩人職位比吉塔低,工作時間少,積蓄也更少,早就撐不住了。
三人一拍即合,說服列夫幫他們銷贓,互相配合下,偷出去足有五瓶酒,三瓶貴重的,還有兩瓶日常飲用,價值在一兩百盧布之間。
得知來龍去脈,蘇葉又詢問了彼得,謝苗兩人,知道他們是列夫特意湊上來套近乎,接了他的煙,漸漸染上的。
酒賣了錢之後,列夫帶著他們去鎮上的香煙俱樂部,找到一位名叫拉古斯基的家夥,花一千盧布辦了入會申請,可享九折優惠購買。
蘇葉還問了其他問題,然而他們一問三不知,就是三個吸血包。
線索在列夫和拉古斯基身上。
蘇葉讓三人離開,吩咐管家,“山上那個木屋不是還好好的,帶他們去收拾一下,準備好足夠的食物和水,讓他們暫住在那裡。這種成癮的東西,只能靠自己硬抗過去,如果他們能忍住一個月不再碰,也就戒掉了。”
管家明白,要是他們一直戒不掉,那未來肯定毀了,這是比偷東西送入監獄還要嚴重的事。
三人知道這是好意,回房後收拾幾件衣服,就一起去了後山,希望透過意志力,戒掉這要命的玩意兒。
之後花匠列夫被帶上來,他居住的房間以及鎮上的房子,已經派人搜檢過,發現這家夥藏了許多伏特加,並且衣服裡一直放著酒壺。
列夫被帶過來時,似乎早就料到,絲毫不顯慌張,雖眼神迷離,帶著醉酒的不清醒,嘴巴卻極嚴,問什麼都不答。
“列夫,你整天喝得醉醺醺的,就是為了壓制煙草上癮吧,想透過喝酒,讓自己不去抽煙?”蘇葉輕聲道。
列夫垂著頭,一副油鹽不進的態度,又好似睡了過去,雙目半合。
“你告訴吉塔他們,這些是禁煙,所以賣得特別貴,藉此騙走他們大部分積蓄。但我知道,這不是!”蘇葉目光盯著他,只見他眼神閃爍了幾下,又歸於平靜。
“這只是普通煙草,不過是換了更華麗的包裝而已,之所以會産生成癮性,是因為你們在裡面加了另外一種類似罌粟的物質。因這東西暫時還沒有大規模出現,並沒有引起政府重視,完全算不上禁煙。可你們卻不敢光明長大的賣,是因為這煙的來歷有問題,對嗎?”
列夫的雙手陡然緊握,麵皮不自覺抽搐,顯然蘇葉說中了關鍵。
來歷有問題無非兩點,一是這東西本身有毒,能輕而易舉帶走人的性命,因此他們只敢偷偷賣,怕爆出來後被憤怒的吸友打死。
一是這煙出自敵對國,對方想利用這東西在俄國掙錢,亦或者控制某些人,獲取更大利益。
這相當於賣國罪了!
和歐洲其他國家法律不同,俄國的賣國罪很寬泛,只要涉及一點,就是嚴厲的懲罰,比如把人放逐到熊瞎子生活的地盤,再比如把人赤身裸體趕到嚴寒的雪山上。
哪怕列夫之前不知情,意外抽上,但他為了賺錢,與人合作賣煙,即便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也沒幫他們做其他事,下場也不會好。
因此列夫無論如何都不會吐露一個字,不說還能留下一條命,說了就真要喂熊瞎子了。
蘇葉知道他的想法,嘆息,“列夫,你知道買賣禁煙和叛國罪是程度完全不同的罪行嗎?”
列夫一愣,不明白她為什麼說起這些。
“買賣禁品,抓起來後視情節嚴重與否,判刑5到10年,有重大立功表現的,可減刑2到3年。通常這樣的罪犯,會被派往西伯利亞挖礦或者砍伐樹木,條件是艱苦了些,但沒有生命危險。而叛國罪……”
後面的話她沒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你是選罪行更輕的買賣禁品,還是去雪山上當黑熊的盤中餐呢?
“……它會被列為禁品嗎?”半響,列夫才慢吞吞詢問了句。
一項商品被列為禁品,不是需要很長時間,很多流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