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管家聽醫生的話,立刻把手裡握著的遞過來,蘇葉親自接了,藉著身體遮擋。喂給凱麗夫人,其實是倒在一邊的帕子上。
本來裡面的藥水也不多,加上純棉的帕子吸水,順手就扔到床底了。
凱麗夫人假裝喝完藥,慢慢緩過來,表情平靜,也睜開了眼,見到如此多人在,不由皺眉,“都待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工作!”
“是,”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匆匆離開。
女管家還想留下,被凱麗夫人打發了,“克洛陪我待一會兒,其他人都出去吧。”
聞言,所有人都離開,順便帶上了房門。
蘇葉立刻撿起帕子,扔到壁爐裡,任由燒成灰燼。
凱麗夫人長舒一口氣,“等會兒我就讓女管家寫信把後面的應酬都推掉,相信很快整個巴黎都知道,我生病了。”
蘇葉點頭,“上午我陪著你,下午就假裝身體不適,回房休息。”
兩人商量完,門外傳來敲門聲,女管家帶著幾個貼身女僕,把她們的食物送來。
吃完,雖然身體‘虛弱’,但凱麗夫人依然強撐著處理了許多瑣事。
等到用過午飯,就表示自己需要休息,讓蘇葉也回去。
這麼一上午功夫,訊息就像長了腳般,傳遍了整個巴黎社交界。
所有人都對凱麗夫人表示同情,剛剛失去丈夫,自己又病倒了,還是那種治不好的心髒病,太可憐了。
“聽說她女兒也是心髒病,果然是遺傳,”有人惋惜道。
“是啊是啊,不過凱麗夫人對丈夫可真深情,竟生生難過病了。”
“他們一向夫妻情深,從未聽說過在外面有私生子女。”
是的,法國就是這麼開放,只要沒有私生子女,就是夫妻情深了,即便他們有不止一個情人,那也不過是玩玩罷了,就像喝酒打牌一樣正常。
這裡可比英國開放多了,法國人看不上英國的保守,英國人也看不上法國葷素不忌。
這邊的標準就是這麼奇葩,凱麗夫人生下原主後沒多久,就迅速融入本地習俗。
不過原主並不知道凱斯奈爾夫婦的情人都有誰,他們都預設不告訴原主。
於是對丈夫‘深情’的凱麗夫人出名了,成為整個巴黎上流社會的談資,比出現一位美貌絕倫,又才情出眾的交際花,還要矚目。
就連杜伊勒裡宮的國王陛下都聽到這則傳聞,不由皺眉,“這是真的嗎?凱斯奈爾夫人真的生病了,還是心疾?”
“是的,千真萬確,我們的人找醫生確認過了,不會有錯,”丹德烈彙報道。
“這不妙,很不妙,凱斯奈爾將軍是我們的好夥伴,也是大功臣,他才剛死去,他的夫人就重病,怎會如此?”國王相當頭痛,現在大家正等著享受勝利果實,一個大功臣就被刺殺了,他的妻子還出事了。
那些不安分的波拿巴黨一定會趁機生事,說他們保護不了功臣,還想搶奪功臣家産,於是任由人害死功臣的家人。
“他的女兒就有心髒病,這或許是遺傳?”丹德烈不確定的道,同時心裡隱隱不安,不會是昨晚他們沖上門去,嚇壞了那位夫人吧?
這很有可能,畢竟那些養尊處優的貴婦人,都異常脆弱,動不動就暈倒。
“可外人不會相信是什麼遺傳,只會認為是我容不下人,”國王道。
要知道還有很大一批人,和凱斯奈爾將軍一樣,都是反叛投靠而來,要是他們擔憂自己的安危,以至於重新加入雅各賓派就麻煩了。
“不會的,我們都知道陛下您的仁慈,”丹德烈安慰道。
可國王依然焦慮,流亡二十年的經歷,讓他不願意放棄到手的權力,任何一絲威脅自己的統治都不能出現。
“爵士閣下,你必要加大搜尋,務必在最短時間內找到兇手的下落,我們要讓外面那些人知道,凱斯奈爾將軍是死在誰的手裡,你明白嗎?”國王臉色凝重,注視丹德烈的眼神嚴肅極了。
丹德烈立即敬禮,“是!”
說完,他正要出去,突然轉身道,“您真的認為他是忠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