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辦法,無論賈家還是她王家,走的都是武官的路子,和讀書人挨不著邊。
東府裡的敬大哥哥倒是進士了,但為了避禍,一心修道去了。
王夫人也不敢讓兒子與他太過親近,免得受了牽連。
現在可好,兒子沾了賈璉那小子的光,竟能拜師張老太爺,未來還用愁嗎?
王夫人歡天喜地的下去準備了,刑夫人看的撇撇嘴,也沒說什麼,對著賈母說了幾句奉承話,就回自己院子了。
賈母才不在乎這個大兒媳怎麼想,只一心盤算,該送什麼當成拜師禮。
雖說賈璉是人家的親外孫,但賈珠可不是,“鴛鴦,我記得我庫房裡有一幅懷素的字畫,快找出來,到時作為拜師禮。”
“是,”叫鴛鴦的丫頭忙脆生應下,拿了鑰匙,轉身去庫房。
“等等,我記得公庫裡還有幾本孤本來著,親家公一定喜歡,你去找二太太,讓她取出來。我想想,還有什麼來著,對了,大老爺不是還收藏了一副白玉棋盤,就說我說的,讓大太太找出來,孝敬他老岳父,總沒有錯……”
不獨賈母,王夫人也很興奮,回去就翻箱倒櫃,要給兒子配齊全行頭,免得拜師那天失禮。
因著這件事,賈府熱鬧了好一段時間,可遠在金陵的賈璉,只覺晴天霹靂。
賈代善過世,葬禮辦完,賈赦和賈政兄弟就扶棺回鄉,賈璉和賈珠作為已經快長大的孫兒,當然要跟隨。
一來這是孝心,二也是讓他們跟著見見市面,不能長這麼大,都不知道老家大門在哪吧?
一同回金陵的,還有林如海夫妻。
林如海面見太上皇和新帝後,得到他們準許,打算先在淮鹽産區秘密施行新的曬鹽法,把産量提上來,多産出的鹽,會隨著南安郡王的海船,遠銷海外。
等到售鹽的利潤和鹽稅持平,就可以徹底打破鹽價,把價格壓到最低。
到時僅會讓一些鹽商蒙受損失,還不至於讓朝廷産生動蕩。
鹽商那邊好說,只要把出海的利潤一說,他們自然會想辦法把鹽賣到海外去,國內的市場就會被淮鹽佔據。
接下來就是對其他三個鹽産區進行改造升級,讓他們更快適應變化。
商討完,林如海就得離京了,為了不紮眼,特意多留了幾天和賈家一起。但船行到一半,兩方就分開了,林如海必須盡快趕回揚州,於是換了水道。
而賈敏則跟著兩位兄長,護送父親棺槨,到金陵之後,忙著下葬等一系列流程,完全顧不上來按察使府看兒子。
在金陵又停靈了數日,找了適合的日子,方才下葬。
從回來到葬禮結束,過去了將近一個月,恰好此時,賈母的信到了。
賈赦賈政賈珠,包括賈敏都很高興,唯獨賈璉,只覺晴天霹靂。
他不喜歡讀書,簡直是一刻都坐不住,看到書本就頭痛。
誰能想到呢,浪到了十一歲,眼看馬上就要娶媳婦了,竟然要重新讀書,想想都很絕望。
他想拒絕來著,可見父親叔父都興高采烈的,就不敢說了。
想也知道沒戲,別拒絕不成,還要遭一頓板子。
他老子可是幹的出來的,以往有祖母護著,在金陵可沒人護著他。
賈赦賈政拉著兩兄弟好一頓交代,讓他們努力刻苦學習,這機會可是難得,就連賈敏都很贊成。
賈珠是個喜愛讀書的,自小也上進慣了,有了更好的老師,自然歡喜,聽得連連點頭。
賈璉心下鬱悶,在老子面前還不得不裝作高興的樣子,等離了父親和叔父面前,整個人都耷拉下來,有氣無力。
他的小廝心下納罕,二爺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