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鹽票,不過是巧立名目,讓那些鹽商按照拿到的鹽引數量,繳納巨額的銀錢,鹽商們不同意沒關系,反正他們被關押了。
遠在京城的朝臣們不同意也沒關系,反正鹽商們畫押了,白紙黑字,還想耍賴不成?
南安郡王不怕彈劾,反正因為他是守邊將領,每年都要被彈劾許多次。
那群文人純粹就是沒事找事,說什麼預防他謀反,呸!
他南安郡王府才是陪□□打天下的功臣,忠心耿耿,不像那些文人,都是來摘桃子的。
拿著同意書,他也不徵詢任何人官員的意見,直接讓自己手下的兵,去抄了那些鹽商的家。
而那些財物數量驚人,即便鹽票上的數字已經是一個天文數字了,依然蓋不過那些鹽商的家資。
怎麼辦呢?
好辦,南安郡王直接告訴鹽商們,現在你的家産還剩多少多少,想拿回去嗎?
想的話,只要招出你幕後之人,我把他們一鍋端了,這樣你就可以拿著剩餘的錢,去過安生日子了。
怎麼樣?這個買賣很劃算吧?
看是你死在牢裡,一家子成了乞丐好呢,還是讓那些人去死,你帶著家人安安穩穩活著?
可行賄這麼大的罪名,但凡他們承認了,就要被砍頭的,鹽商們怎麼肯幹。
南安郡王展開一張聖旨,“認識嗎?這是皇上的秘旨,只要你們肯說實話,就允許給你們留一條命。當然了,你們肯定在大楚待不下去,不過沒關系,年後我就要去打茜香國了。如果贏了,給那等小國換個統治者,也不是不可以,關鍵你得配合呀。”
“需要怎麼配合?”鹽商們狠狠心動了,雖然要背井離鄉,但總比自己死在大牢裡強。
“第一,把那些和你們勾結的蛀蟲都交代出來!第二,你們得付錢,大楚出兵消耗不小,不能幫你們在茜香國站穩腳跟,卻什麼都得不到吧?”
“錢都被你們搶走了,”那些鹽商悲憤道。
“誒,別這麼說嘛,說搶多難聽,”南安郡王收斂神色,談起正事來格外嚴肅,不容人反駁,“你們只要簽下欠條,以後可以分期償還嗎?理由都是現成的,茜香國要向朝廷納貢,本就是應有之義,可不是你們的錯,對吧?”
鹽商們狠狠心動了,雖然上位後要幫著大楚搜刮茜香國的財富,但他們確實從商人變成一個國家的掌權人。
他們互相看看,這些可都是對手!
南安郡王見他們神情松動,滿意起身,“好了,你們商量商量,願意拿出多少,來買國君的位置,多少錢買國相的位置,還有士大夫什麼的。機會只有一次,千萬不要錯過了。”
說完,他離開了大牢,臉上的神情也漸漸變得莫名。
見到站在門口處等候的宋師爺,不悅的皺眉,“我不明白,這樣的好事,為何要便宜他們?”
沒錯,這個建議是宋師爺提的,至今還沒有上表朝廷。
但想來兩位帝王也不會反對,殺鹽商們對他們用處不大,如果放出去能帶來大筆收益,想來是樂意的。
反正茜香國是要打的,如果能帶來收益,就再好不過。
且這件事不會對外公佈,只有有限的幾個人知道,到時候茜香國以朝貢的名義,償還這筆錢,面上也會很好看。
一個對宗主國誠心誠意的藩屬國,每年朝貢這麼多東西,多有面子啊!
因此南安郡王敢肯定,宮裡那兩位一定會同意,頂多私下爭奪一下,誰拿大頭罷了。
而南安郡王不高興的點在於,出兵的是他,憑什麼便宜了鹽商,國君啊,誰不想嘗試一下。
宋師爺不用猜都知道,他這是野心膨脹了,也不為自己辯解,只微微一笑,“一個受人擺布的錢袋子,即便是國君又怎麼樣,日子未必有他們在江南當鹽商過的舒坦。”
“可是……”那是國君,萬萬人之上,大權在握!
好吧,茜香國沒有萬萬人,估計百萬都不到,但那也代表了不用受任何轄制!
“不,是十幾人分權,共同決定,”宋師爺看了大牢一眼,“他們現在都是窮光蛋,誰當國君,誰當國相,其實差別不大,因為無論做什麼,都需要大家商量好。要是有一人掀桌子,把欠大楚巨額財産的事講出去,他們就會被當地人敵視。”
畢竟誰也不想有個搜刮自己財富,然後送給外人的國君壓在頭上。
這訊息一旦洩露,就會被群起而攻之。
“而這也是大楚震懾他們的把柄,因此他們不僅沒有那麼大的權利,要十幾人分享,還得處處受大楚掣肘。這樣的國君,當來有什麼意思?和管家有什麼區別?”師爺反問。
南安郡王愣了愣,好像真是這麼回事。
“更何況,”師爺瞄他一眼,“朝廷不會忌憚商人,卻會忌憚領兵打仗,英明神武的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