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時拿不定主意,忙看向馬良,想知道他是什麼想法。
“您看現在所有人都被調動起來,是不是要對外宣傳糧食不夠了?”馬良見陳大同臉色不愉,作為他的忠實小弟,連忙幫著描補,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
他的話還算中聽,陳大同也沒想著把所有人都得罪光,於是借坡下驢,“也是時候了,明日就對外宣傳糧食不夠,糧鋪關門,既不賣糧,也不施米,先熬他五天再說。”
其他人聞言,一個個喜上眉梢,告辭回去打算各顯神通,等五天後,看他們怎麼悄悄把糧食高價賣出去!
他們都走了,但馬良沒有,他是最相信陳大同能力的人,見他面不似喜色,忙留下來打聽一二,“陳老爺面有憂慮,可是出了什麼變故?”
陳大同見是這個自己忠心的小弟,臉色緩了緩,說起了一事,“有訊息來報,金陵那個按察使,之前來過姑蘇,似乎和江知府林如海關系不錯。”
馬良聞言,皺了皺眉,“江知府和林如海都是我們賺錢的絆腳石啊,這個按察使又是什麼來頭,也是京城來的?”
林如海也還罷了,林家在姑蘇雖然有名望,但他家是書香世家,雖然有田産,也有鋪子,但賣的是自家莊子出産,數量有限。
更何況之前江知府救回來的那些孤兒,還養在林家呢,今年能拿出來的糧食更少,礙不著他們什麼。
唯一麻煩的是江知府,畢竟是本地父母官,惹惱了他,直接栽贓了罪名,就夠他們喝一壺的。
要他和按察使熟悉,於他們可是大大的不利。
江右良沒拿到糧食,自然是他們這些人各顯神通,打通了各地衙門。
那些官員拿了他們好處,關鍵時候幫一個小忙本就應該。
要怪就怪江右良自詡皇親國戚,從不與江南官員為伍,大家和他可沒什麼交情。
但這按察使就不一樣了,人家可是有著考核吏治的權利,那些官員們可不敢得罪他。
陳大同看了他一眼,“你這訊息也太不靈通了,如何能辦大事。”
馬良聞言忙討好笑笑,“這不是最近忙著籌備糧食的事嘛,實在沒注意。”
為了在這次獲得足夠多的利益,他想盡了各種辦法,盡可能多籌集糧食,甚至連平時不屑做的,去鄉下收糧的行為都幹了,整個人忙得腳不沾地。
“那可是個厲害人物,齊國公府繼承人,太上皇親封義忠郡王的親舅舅,你說呢?”陳大同哪裡看不出他的小心思,也不廢話,直接解釋。
總要讓人認清事情的嚴重性,才會更聽話不是?
“這這這……”馬良嚇到了,忙左右看看壓低聲音,“先……太子的人?”
“不錯!”陳大同挑眉。
“這倒也不怕,”馬良想了想,瞬間得意起來,“我們投靠的那位,背後可是當今!”
陳大同搖搖頭,“又不是我們自己投靠的當今,還隔著一層呢,說不定人家關系更好,畢竟先義忠親王去了,而他曾經是宮中伴讀,和當今應是也有幾分情意的。”
先太子可沒有對不起過之前的四皇子,嚴格來說,要不是先太子,四皇子還未必有機會上位呢,他該感激才對。
且宮中也傳出,兩位聖人對義忠郡王都愛若珍寶的話,想來不管是太上皇還是新帝,對陳景軒都應該是看重的。
他們這些商人是哪個牌面上的人物,說不定新帝都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這樣一算,他們和陳景軒對上,才真是沒有勝算。
“那要怎麼辦?”馬良也有點慌了,和一個皇親國戚作對,就已經叫人心肝亂顫了,此時再來一個,更加了不得了。
陳大同眼睛一眯,“趁著這三天,把糧食出了,然後離開姑蘇,先去外地躲躲。”
“什麼?”馬良目瞪口呆,“出,出了?”
可這才剛開始了,哪裡賣得上價?
且那麼多糧食,也不可能在三天內出完啊,別說偷偷摸摸賣了,就是光明正大來,也未必能在三天內賣完,除非以極低的價格出售,但那不就達不成目的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