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送上去的勢力,就會成為刺向銘哥兒,陳家和外甥女的一把刀!
所以他不僅不能放手,還得牢牢節制他們,讓他們不去管宮裡的事,放任那孩子在宮中沉浮!
陳景軒深吸口氣,掩去眼底的冷意,上前輕抱著她,柔聲安慰道,“抱歉,本不與你相幹,我只是覺得諷刺,靠妹妹殉死帶來的爵位,我哪有顏面高興。當年母親去世,拉著我的手,讓我好好照顧妹妹,我信誓旦旦,一定會護妹妹周全。可到頭來,卻是被我連累,還用命護我,我實在是……羞愧難當,這才收不了脾氣。我在生自己的氣,卻朝你發脾氣,都是我不好。”
柳霞聽了大為感動,“大爺千萬別這麼說,我是您的妻子,您願意在我面前發脾氣,是信任我,是我不曉事,只顧著高興了,忘了大爺您心裡難過。妹妹多好的人啊,年紀輕輕就……我原也是難過的,只是不想大爺一直傷心,這才想著沖一沖喜氣,免得大爺過於傷心,傷了身體,反倒不美,妹妹在九泉之下也會難過的。”
她說得溫溫柔柔,好似非常善解人意。
然陳景軒聽著,眼底的涼意卻是一點點加深。
這番話以前聽來,或許沒什麼,可當他知道,妻子對妹妹一點關愛都沒有,只覺得虛偽又惡毒。
妹妹已經去世了,她佔了好處不說,還再三拿出來利用,可真是他的……好妻子!
陳景軒閉上眼,想著妹妹以前在家裡,在這樣的嫂子手下生活,還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就一陣心疼。
怪他!有眼無珠,竟還認為柳霞即便有一點小心思,為人也還良善。
呵,良善,她真的有嗎?
他的手一點點拽緊,最終松開,把柳霞輕輕推開,柔聲道,“我看你臉色蒼白,這段時間辛苦了,不如找個大夫來,好好調理一番。”
頓了頓,他又加了一句,“爵位需要繼承人,但我只想要你生的孩子。”
柳霞的臉上,頓時綻放出燦爛的笑容,“謝大爺關心,我不會叫你失望的。”
“嗯,”陳景軒輕輕點頭,“你先回去休息,大夫馬上就到,我去書房寫謝恩的摺子。”
柳霞滿心歡喜,依依不捨從丈夫懷裡出來,一步三回頭。
陳景軒看著她步入後院,轉過身臉一點點陰沉下來,對著靜候在一旁的親通道,“請紀大夫!”
那小廝毫無疑異,低頭應下,悄無聲息出去了。
一個時辰後,紀大夫來了,給柳霞細細把過脈,把完臉色凝重異常。柳霞心下惴惴,不安的問,“大夫,可是我身體出了問題?”
紀大夫點頭又搖頭,“大奶奶還算健康,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柳嬤嬤一臉的著急,“大夫你倒是快說啊!”
“去年大奶奶是否有過流産的跡象,然後喝了藥胎兒穩住了,只是有點虛弱,但好歹平安生産了?”紀大夫發問。
“是是是,奶奶懷孕六個月的時候,差一點流産,請了京城裡有名的張大夫,醫術很好,保住了奶奶這一胎,有什麼問題嗎?”柳嬤嬤焦急詢問。
柳霞也緊緊揪著帕子,生怕大夫說出什麼無法承受的話來。
“沒問題,張大夫的醫術很高超,只是……”紀大夫搖搖頭。
“只是什麼,你快說啊!”這下連柳霞也忍不住著急起來,這大夫真是的,猶猶豫豫,一點都不幹脆,不知道大夫嚇人會嚇死人嗎?
“只是張大夫大概沒有告訴您,您原本懷的是雙胎,那次流産……確實流下了一個孩子,張大夫醫德仁心,不僅保住了另外一個孩子,還沒忍心告訴您,估計是怕大奶奶太過於傷心,反倒傷了身體。”紀大夫終於把話說完了。
“怎麼會這樣?”柳霞一臉錯愕,想到有一個孩子在她無知無覺中流掉了,心裡一陣難過。
柳嬤嬤更現實一點,既然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再追究也沒有意義,還不如關心現在,“那是否對奶奶的身體有影響?”
柳霞連忙看過來,她還沒忘了紀大夫之前一臉的沉重呢。
“影響是肯定的,”紀大夫點點頭,“流産對身體傷害很大,大奶奶往後可能再無法懷上了。”
“什麼?”
“這不可能!”兩人同時出聲,都一臉地不敢置信。
柳霞激動的站起來,“你在胡說對不對?我怎麼可能懷不上,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對,你這個庸醫,怎麼能如此胡說,來人啊,把這人趕出去!”柳嬤嬤也大怒,如果大奶奶懷不了孕,府裡的爵位豈不是要便宜了別的女人生的賤種,那她這個大奶奶身邊的嬤嬤,哪還有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