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聞言,心下寬慰,“無事就好。”
說著她開始準備晚上宮宴的穿戴,因為要穿太子妃品級的朝服,上大妝,一套流程走下來,需要將近兩個時辰。
因此從中午就開始準備,先沐浴,再梳妝,然後挽發,換朝服。
等全部弄好,已經到了申時,太子妃派人去前殿詢問太子,什麼時候出發。
結果宮人回來稟報,“太子爺說,太子妃娘娘生病了,去不了,此次就讓石側妃帶著兩個小王子前去吧。”
說完,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臉色慘白,頭深深磕在地板上。
太子妃一怔,隨即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她顧不上生氣,急切往外走,快的連李嬤嬤等人拿上披風都來不及。
太子妃一路小跑來到前殿,還沒進去,就聽到了裡面石清雪張狂的聲音,“爺,真的不讓太子妃去嗎?”
“你不是不願意?”太子挑眉,語氣嘲諷。
“我這是……聽說小郡主病了……”石清雪忙為自己找補。
“胡說!”太子妃生氣,“怡兒好好的,你休要咒她,石氏,你太沒規矩了!”
“太子爺,您看她,一上來就急赤白臉的,好不威風哦,我就是這樣被她日日欺負的,還賢良太子妃,盡踩著爺您刷名聲。”石清雪才不怕太子妃,最近這段時間太子的獨寵已經養大了她的野心。
太子妃算什麼,不過是生了一個女兒,還被太子爺厭惡了的女人,等到太子登基,指不定誰當皇後呢。
太子臉黑了,沖著太子妃道,“你來幹什麼?”
太子妃壓了壓火氣,認真澄清道,“太子,臣妾並沒有生病,怡兒也沒有。”
“看看,看看,這就是賢良的太子妃,為了去宮宴刷好名聲,連自己親生女兒都不顧了,”石清雪怕太子知道自己在撒謊,連忙道。
太子妃有沒有生病,一目瞭然,可小孩子卻不是這麼回事。
皇家孩子養得金貴,只要叫了太醫,為了保險,就算是不太重要的症狀,也會被太醫們說得嚴重幾分。
而小孩子哪有沒症狀的時候,不行哭兩聲也能說對喉嚨不利啊。
太子妃皺皺眉,懶得搭理石清雪,看著太子的眼睛道,“太子,我身為太子妃,今晚如論如何都不能缺席。”
她眼神堅定,表達了強烈地陪著太子一起去的願望。
太子定定看著她,不發一語。
石清雪見此,心裡一緊,怕太子真的答應,忙拉拉他,軟聲撒嬌,“爺,我們該走了,不然就太遲了。”
太子回過神來,最後看了太子妃一眼,冷淡道,“孤說你生病了,就是生病了。怎麼,你要仗著父皇的稱贊,不把孤放在眼裡嗎?”
太子妃渾身一軟,感受到無邊的冷意,既是丈夫的言語如刀,也是外面無邊的風雪,讓人寒到了心底。
她轉身,看著那個以前視為良人的男人,一步步走出自己視野,消失在冷冽的風雪中,再也忍不住了,眼淚一滴滴往下落。
從她被點為太子妃後,就再也沒哭過了,作為未來的皇後,她想要當好他的妻子,不允許自己軟弱,不允許自己嫉妒,要賢良大方,成為他最好的賢內助!
可這一刻,在他即將上戰場的時候,依然選擇推開她,選擇與她劃清界線!
原來她只是太子妃,從來不是他徒樽的妻子,不配與他風雨與共,共赴黃泉,何其諷刺!
她怔怔地站在這空蕩蕩的大殿中,茫然四顧,竟是如此陌生。
明明在東宮生活了近十年,卻好似從未踏足這片地方。
李嬤嬤拿著披風,匆匆趕來,披到她身上,安慰道,“主子別傷心,您始終是皇上親封的太子妃,不是石清雪那等小人能比得上的。”
太子妃搖搖頭,“你不明白……”
她傷心的從來不是太子更偏愛哪一個,而是夫妻十年,他從未承認過她是他的妻。
所有的努力被一朝否定,她是否連和他共赴黃泉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