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眼見兄弟們性命不保,想到這裡,姜堰突然單膝下跪,對著白玉堂磕頭,“求五爺通融!”
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姜堰以前還是大軍副將,手握重兵,身份地位比白玉堂這等江湖人可高了不少,他現在竟然給白玉堂下跪,足見他對弟兄們的義氣。
白玉堂不免動容,上前把人扶起,“你放心,我沒有把你交上去的意思,我們找個地方詳談。”
姜堰眼前一亮,“好。”
白玉堂不是展昭,行事頗為放肆,當初這事爆發後,包大人在私下談論,就說道嚴江可能是冤枉的,反倒是那個監軍有問題。
可那是官家的心腹,也是先帝留下來的人,官家不可能不信他,而去相信遠在千裡之外的副將,還是一個打了敗仗的將軍。
但包大人和蘇葉都懷疑,這監軍背後或許與襄陽王有關,如果是真的,那襄陽王就涉及通敵賣國了,這顆毒瘤不得不除。
可在有確鑿證據前,不能輕舉妄動,不然打草驚蛇就麻煩了,要知道襄陽王作為地方藩王,還掌握一定的軍權,原是用來護衛當地安寧的,要是被鼓動造反,也是一樁大麻煩。
因此他的意思,隱隱期待嚴江等人躲嚴一點,不要被找到。
因為一旦他們出現,朝堂立刻會逼著聖上下令重審,到時嚴刑拷打之下,不一定扛得住,即便抗住了,也有可能直接被下旨處死。
包大人不希望將士蒙冤,所以還不如他們暫時不出現,等襄陽王的事查個水落石出,再把他們迎回來,到時擅離職守的罪罰也能輕點。
白玉堂稍微解釋了下,姜堰等人鬆了口氣,忙請白玉堂上坐。
白玉堂也不客氣,直接詢問,“你們怎麼來了這裡?原本縣城的人呢,怎麼一個都不見?”
姜堰嘆了一口氣,“我們也是沒辦法,只有長魏縣沒有官府管轄,在其他地方都不安全,擔心有人告密,而縣令為了功勞捉拿我等。至於這長魏縣的情況,實在連續兩年都沒下過雨了,外面的情況您也看到了,草木都枯死了,人也沒水喝,只能都擠到了這裡。但這裡的地畢竟有限,能養活的人不多,因此有些就搬走了。”
“那這裡還有多少人?”白玉堂心有慼慼。
“不到兩千,其中兩百是我帶出來的軍中兄弟。”姜堰道。
啊這,白玉堂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之前資料顯示,至少有三千多人吧?
“能搬的都搬走了,剩下的,”姜堰搖搖頭,“不說一貧如洗,也差不多了。”
“寨子之前的老大呢?”白玉堂奇怪道。
姜堰尷尬地笑笑,不好說他們把人趕走了,然後霸佔了這裡。
白玉堂心領神會,估計那些被趕走的人,還以為是別的寨子過來黑吃黑。
“那這樣,我給你們安排個活計,出工錢,你們能勻出多少人來?”
他之前聽顏查散嘮叨,也有請人興修水利的念頭,一來改善長魏縣的整體環境,二來給本地的百姓一個賺錢的機會。
不過人數就這麼點,修水渠是不可能了,但修修縣衙的房子,和修整一下進來的道路還是可以的,至少不要那麼危險。
柳金蟬已經來信了,她之後會帶人和糧食過來,幫助顏查散一起經營建設。
進來的那一段路實在太崎嶇了,一個小姑娘,萬一出事怎麼辦?
姜堰驀地站起,期待地看著白五爺,“我們不要工錢,可以用糧食抵扣嗎?沒糧布匹也行。”
沒辦法,實在是現在大家太缺糧了,本來去年收成就不好,再加上已經到了夏天,大家夥勒著褲腰帶過日子,著實艱難,工錢再好,也比不上白花花的糧食。
白玉堂想了想,“可以。”
他可以讓白福先訂購一批糧食送過來,或者給柳金蟬寫信,讓她多帶一些就是了。
有了糧食作為動力,姜堰當即抽出了一千壯勞力,跟著白玉堂一起去縣衙。
其中有八百是男人,二百是力氣大的女人,打掃收拾做飯還是可以的。
另外,縣衙的情況大家也都知道,一無所有,前期的糧食還得他們自己先墊著,因此不僅要背糧食,鍋碗鋪蓋也得帶去。
就這樣,白五爺靠武力鎮壓,並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忽悠來了一千壯勞力,浩浩蕩蕩過來修縣衙,修道路。
顏查散大喜,當即以縣令的名義,給他們寫下了契書,規定了工錢和糧食。
這樣一來,眾人也安心,做起事來不惜力氣。
等柳金蟬接到訊息,帶著大批糧食趕過來的時候,那段最危險的道路已經拓寬了,且靠縣衙的那邊,還用山石擋著了。
而縣衙也修建好了,兩進的院子,前面辦公,後面住人,用的是土坯,上蓋瓦片。
周圍的房子也修整好了,不過相比縣衙,上面是茅草。
反正這裡下雨真的很少,茅草就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