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他們瘦,可那如狼似虎的眼神,比之真正的土匪也不逞多讓。
且他們還會呼朋喚友,不一會兒,湖邊就圍滿了人。
然而白玉堂哪裡會怕他們,悠閑地在水裡戲耍,有人下水截他,卻是連一片衣角都碰不到,被按在水裡咕嚕嚕灌水。
眾人這才知道,碰到了硬茬子了,又忌憚又不甘地看著他。
白玉堂笑了,肆意又張狂,“五爺錦毛鼠白玉堂,隨新科狀元顏查散前來長魏縣赴任,你們要是聽話呢,咱就有話好好說,要是不肯聽五爺的吩咐,那也就別怪五爺不客氣了。”
眾人聽到新來了縣令,面面相覷,對視一眼,竟然紛紛轉身離開,打定了主意不理官府的走狗。
白玉堂眼眸一沉,一掌拍向水面,整個人騰空而起,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來到眾人面前,然後一拳一腳,把所有人都打倒在地,疊羅漢般,壘起高高幾堆。
眾人哀嚎遍野,大聲求饒,“大俠饒命啊。”
白五爺冷笑,“你們誰還不服,今日五爺就教教你們規矩!”
“服服服,我們服,”這時,後面走來一個中年大漢,相比之前那些農人,他要更高大,肌肉結實,身後還跟著兩人,明顯是這個寨子的當家。
此時他滿臉堆笑,“五爺大駕光臨,姜堰失禮了,還請五爺饒了這些兄弟們,他們也是被官府迫害怕了,因此聽到五爺的來處,就害怕想躲。”
白五爺冷笑,“他們那是躲嗎?分明是瞧不起五爺我!”
“怎麼會呢,”姜堰連忙鞠躬作揖,動作頗為標準。
白五爺看了稀奇,“看你這樣,名字取得複雜,動作又標準,不像是山寨土大王,莫非是……”
話音未落,他就一掌襲上去。
姜堰眼神一厲,就要還手,想到了什麼停下了,硬生生受了這一掌。
白五爺知道自己僅用了三分力,可即便如此,這人依然好端端站著,僅後退了幾步,可見下盤相當穩,不同尋常啊!
見到他意味深長的眼神,姜堰心裡一咯噔,知道自己暴露了。
他微微垂眸,心裡思考拼上寨子裡的兄弟們,能否把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錦毛鼠白玉堂留下?
最後,他緊握的手一鬆,做不到的。
要是真的殺了白玉堂,鬧出的事就太大了,聽說白玉堂還有四個結義兄弟,白家也不是好相與的。
另外,他是跟著縣令來上任的,雖然寨子裡的人,之前也悄無聲息弄死了幾個縣令,但今時不同往日,以前朝廷沒有追究,現在卻未必。
重新派來縣令,還是新科狀元,就代表了朝廷對長魏縣還是在意的,不會再放任自流。
這下……麻煩了。
白玉堂何等人也,怎會覺察不到那絲淡淡的殺意,不過他不在意,江湖人還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這些全部加起來,也只是浪費他一點時間而已。
“姜堰?”他冷笑,語氣俱是冷傲,“我看是嚴江吧?”
姜堰整個人都僵住,衣袖裡藏著的刀片,不知不覺滑到了手掌中。
“嚴江,原何西銘大將軍旗下副將,在何西銘戰敗,被押解回京時暫代軍務,卻通敵叛國,被監軍發現後,帶著人殺出軍營,不知所終。原來竟是藏到了這裡,好啊,五爺這下要立功了。”白玉堂冷不丁道。
“我沒有!”姜堰霍得抬頭,雙眼死死瞪著白玉堂,眼珠子都充血了,咬牙切齒道,“我是被冤枉的!”
白玉堂頓了頓,“我猜到了,不,是包大人猜到了。”
“包,包大人?”姜堰咬緊牙關,全身激動到顫抖,完全不敢置信。
白玉堂仔細打量了他一眼,“訊息傳回汴梁,就有人說何西銘大將軍也通敵叛國,所以才會打了敗仗,是王丞相和包大人力保,說何將軍忠心耿耿,為大宋鞠躬盡瘁,戰功赫赫,絕不會是叛國之人。原本必贏的戰局,結果卻一敗塗地,必定是有人洩密,而這人不會是何將軍。”
姜堰苦笑,“所以是我?”
“不,包大人認為另有隱情,以證據不足,不能寒了將士們的心為由,壓下了對你的判罰,所以你目前還是嫌犯,而不是罪名確實的死刑犯。”當然了,不管是嫌犯,還是刑犯,都是被通緝之烈。
“所以你要拿我去邀功?”姜堰死死盯著他,“可以,但有一個要求,放過我這些兄弟們,他們都是因為信任我,才跟著我離開的。”
“大哥!”
“大哥不可!”
眾人紛紛出言,“我們是自願追隨大哥的,在軍營裡也沒了出路。”
“對對對,監軍說我們叛國,我們就是叛國,一點辯解的餘地都沒有,那還不如逃出來呢,與大哥不相幹,是我們自己的選擇。”
“不,大家聽我說,”姜堰大受感動,卻也不想兄弟們陪著自己去送死,雖然包大人壓下了暫時沒判,可他的嫌疑是最大的,此一去,幾乎是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