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我與白延卿在她出現之前,分明……分明情深意重!
念及此,一直壓制在心中的怨氣赫然勃發,我胸口怒火中燒,抑制不住內心的激憤,朝她舉起手掌。
那個聲音再次在耳邊突然急聲響起:“姑姑,快住手!你近日濫用法術,這樣下去很容易被發現!而且你的煞氣越來越重,幾乎快到了不可控制之勢!切記不可傷人性命,否則……”
否則?
我譏笑了下,將掌力收攏大半,打在方瀟瀟身上。
可是方瀟瀟還是受不住這股力量,飛出了十步開外,重重摔在地上嗆了起來。而她雙腿裙下,慢慢暈出一灘紅暈。
我頭頂轟然一震!
方瀟瀟倒在地上不斷痛苦呻吟,臉色慘白,空氣裡蔓延著濃烈的血腥味。
流蘇嚇壞了。趕緊跑出去稟告方氏和婆婆,很快她們兩個趕過來,並帶來了大夫。
此前,誰也不知道方瀟瀟是否懷孕。可是聽說方瀟瀟見血,婆婆急壞了。原本的假孕現在成了真孕,又出了這檔子事,婆婆把全部怨氣都注視在我身上,化作利箭穿刺我的身體。“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就這麼見不慣她們母子嗎!”她質問我,手掌氣得發抖,怕是想打我,如今卻又不敢下這個手。
我悶聲不語,但仍以倨傲的姿態站在房中。
這一茬,也是我萬萬沒想到的,滿腦子的思緒也跟著混亂交雜,不可開交。我依舊還裝作鎮定無比的樣子,看著簾子裡面的人進進出出。當最後一盆血水被抬走之後,大夫也出來了,他說,方瀟瀟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沒了。
兩個月的身孕。跟我一樣。
方氏大拍膝蓋罵天罵地,我知她是指桑罵槐。
婆婆也氣得不輕,叫人把白延卿請過來。
沒人將我這個惡婦看在眼裡,除了小容,也沒人搭理我。直到白延卿到了東房,方氏的眼裡才出現了我,指著我的鼻子叫:“延卿,這個女人把你孩子害死了,這次是真的啊!”說著,就要上來打我。
白延卿皺了下眉,青梧及旁的小廝衝上來將她擋住,鬧騰了好一會兒才罷休。
白延卿沒有說話,直徑到了內室。
簾子被掀開,方瀟瀟臉色虛弱地從帳中半撐起身子,奄奄一息的模樣。她精緻的妝容已經哭花了一臉,她伸手握住白延卿的左手袖子,嗚聲哽咽:“延卿哥哥,我們的孩子,沒了。”
這個場景很熟悉,上一次她也是這樣躺在榻子上。只是那次是裝的。
方氏上前,心疼地撫摸方瀟瀟的沾滿汗水的髮絲:“我們瀟瀟真的太命苦了,這是造了什麼孽啊。老天,所有的壞事都衝我來吧,不要再為難我的女兒了!”說著,她回頭盯著我,嘴中喃喃復語,“不要再為難我的女兒了,不要再為難了!”
白延卿傷勢未愈,面容憔然,坐在搬來的椅子上,手腕還纏著綁帶。他淡淡瞧著面前紅淚雨下的方瀟瀟,聲音泛著一絲冷意:“從前瀟瀟說她有孕之後,我便未曾碰過,至今如是。”
方瀟瀟的臉色更白了幾分:“延卿哥哥……”
白延卿猶自冷笑,眉目間透出許分無可奈何,緩緩道來:“進白家之前你便是假孕,只怕連那時我都未曾碰你。當初我不過是喝了你一杯酒,就醉的不省人事。後來你告訴我,你有了,我憐你惜你,讓你有安身之處,答應你做平妻,盡力做到你一切要求,希望你開心、滿足,可你越發蠻橫,越發無理,原來這一切全是你騙我的。現在,你還想來騙我一次?”
方瀟瀟依是搖頭,依是辯駁:“延卿哥哥,即便我以前騙你,可現在這個孩子確實是你的!有時候你睡深了,你不知道……”
白延卿決然搖首:“我於你身側,從未睡深過。”
方瀟瀟面色死寂,微張的嘴唇不住顫抖,比剛才還有慘然幾分。她癱倒在榻上,兩眼無神,接著肩膀劇烈一抖,捂住雙眼,開始狠狠抽泣。
我被突如其來的轉變給驚愣住了,感覺有些懵。
方氏不住搖頭,萬不相信白延卿所說的話,不死心地反問白延卿:“瀟瀟對你一心一意,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她在這兒住了那麼久,現在懷孕了,又因那惡婦故意一推痛失孩子,你怎麼一點兒都不憐惜她呢,她原本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還會是誰的!”
小容在後面??道了句:“府上城中這麼多男子,誰知道她跟哪一個亂來,原來紅杏出牆的另有其人!”
我假惺惺地瞪了小容一眼,嘴角則是笑意微妙。
方氏作勢要打小容,被我一記厲色給退了回去。
而此時,婆婆臉色竟然有幾分輕鬆,她語氣平緩地道:“還是先讓瀟瀟養好身子要緊!”
我瞧著她那舒緩神色,也能摸到她幾分心思。沒的不是自家子孫,也便沒什麼好爭討的了。只怕此時她在心中慶幸,幸好白延卿在之前就休了方瀟瀟,否則這等醜事傳出去,簡直丟光白家臉面。給列祖列宗蒙羞。如今事不關己,也當真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