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又和顏悅色的對陸風平道:“老夫好歹也算是你的長輩,託大在此好心勸你一句,正所謂雷霆雨露都是君恩,此事裡面的是非曲直,也不是你我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楚的。等到了刑部之後,一切自有公論。”
陸風平並沒吱聲,只是也沒有做出什麼危險的舉動。雖然這個罪名來的突兀,他也並沒有反意。
對方說的不錯,雖然他與家中的關係比較緊張,父親一直都有換嫡的想法,可畢竟他身上的曲氏血脈是割捨不開的,要是他此刻做出了什麼不理智的事情,必然會牽連到自己的族人。
想到這裡,他不禁喟然一嘆。
“罷了,曲某隨大人走就是了。不過在此事上曲某自問問心無愧。
先前派去護送使團的都是金城關宗門精銳,領軍者更是我的心腹愛將,跟隨我這些年裡曾屢立奇功。
沒想到此番卻折損在異域,此刻思來仍是痛心不已。而一同隨行的三百宗門士,最後平安回返的更是隻有兩成不到。
這麼大的犧牲,最後卻只換了一個不肯盡心用命!王大人,換了你,這口氣你可咽得下?”陸風平厲聲疾色的喝問道。
“這個……”那位王天使也是無言以對。
只是將這通板子打在陸風平的身上,卻是天京城某位大佬的意思,就連雍帝的這道聖旨也只是一面幌子,他在這裡扮演的不過是一個跑腿的小角色,意見無足輕重,無論是非對錯都沒有置喙的餘地。
而對於這一點陸風平也很清楚,他只是遭此平白之冤,難免胸中有些怨氣無從發洩。
王天使緩緩道:“曲賢侄,陛下的旨意不容違逆,不過這裡面也不是毫無緩和的餘地,我勸你及早往商州那邊修書一封,趁著刑部那邊還沒定罪之前,懇請令尊想些辦法託人替你緩頰一二,或許……或許……”他有些說不太下去了。
此事背後的水太深,恐怕就算是陸風平的父親想要插手,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而且他也不想說的太清楚。
陸風平對於曲家能幫他多少,卻是心中有數。這幾年他與家中的關係越發生分,幾乎斷絕了往來,遇到這麼大事情,家裡不想辦法撇清關係落井下石就已經算是好的了,如何還肯為他出面求人託臉。
他搖了搖頭,不想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
陸風平自己解下腰畔的佩劍遞過去,自有王天使背後的甲士上前接過,他冷笑著問道:“王大人,囚車和枷鎖都已為曲某準備好了吧。”
王天使乾咳了兩聲,神情不自然的道:“曲將軍說笑了,在沒真正定罪之前,本官如何會那般苛待於將軍。不過……”
他話風一轉:“些許樣子還是要做一做的,要不然本官回去的時候也不好交待。”
陸風平點了點頭,坦然伸手。旁邊的甲士將一條粗大的鐵鏈系在了他的脖頸上。
先前陸風平的那些手下距離都遠,並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此刻見到天使派人將鐵鏈給陸風平綁上,頓時便鼓譟起來,為首者正是陸風平的親軍黑狼騎統領錢富貴。
上百人瞬間便圍了上來,將手裡的刀劍弓矢對準了王天使一行人。
“放開咱們將軍!你們是想死嗎?”
場上一片紛亂,陪同王天使一起來的那些甲士們惶然不知所措。
“錢富貴!”陸風平凜然喝道。
“我在!”錢富貴從人群中閃出,在陸風平的面前單膝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