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師尊臨終前又將宗派傳承的重任交在了他元心明的手上。
若是連他也死了,曾經輝煌無比的玄清門就真的灰飛煙滅了。這麼做既對不起將他自幼撫養成人的師傅,也對不起玄清門的列祖列宗。
想死容易,活著卻難。
就在這種矛盾的心理煎熬中,元心明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的不眠之夜。
只有徹底將自己灌醉的時候,他心中才能稍得片刻安寧,也只有在醉鄉里面,他才有機會重新見到夢中的那個人,那張嬌憨痴纏的笑顏,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攔。
元心明知道自己的酒量遠遠比不得自己師傅,每次宿醉剛醒的時候,總是免不了頭疼欲裂。
不過這也是他自找的,只要動用體內的靈力,驅散這份醉意不過是彈指間的事情。可元心明又怎麼捨得。
在沒來大石之前,那些商人總是說他們售賣的蒲桃釀是從遙遠的大石運來的,所以價格才會那麼昂貴,可等元心明到了這裡以後才發現,這個該死的地方竟然是禁酒的!
無論在集市還是食肆,想要買點酒都是格外困難,偶爾遇到幾個手上有貨的傢伙,價錢貴不說,還總是偷偷摸摸的,那感覺簡直不像是在賣酒而是在賣他們的命一樣。
而元心明現在所落腳的這座院子,便是一個私酒販子的地盤。
這個貪心不足的傢伙,在見到元心明拿出來的金銀後心生貪念,居然想要動手開搶,最後自然是撞在了鐵板上面,而他地窖裡的那些存貨,也都落在元心明的手裡。
只是……元心明打量了一下週圍,曾經裝滿了酒桶的地窖,如今已經是空空蕩蕩,就連最後一桶酒好像也在昨日被他喝光了。
他不禁苦笑一聲,自語道:“看來也是該回去的時候了。”
裴錚和丁烈不知跑到哪裡去了,元心明喊了幾聲,見無人答應,只得自己爬起身來。
貔貅袋從元心明的懷中跳了出來,繞著地窖李圍轉了兩圈,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失望的晃了袋口的綁繩,朝著元心明張牙舞爪一番,以表示內心的不滿。
元心明隔空將它攝入手中,撓了撓它肚皮上的補丁,這個小傢伙舒舒服服的在元心明的手心裡躺了下來,享受起了主人的伺候,隔了片刻之後,更是主動翻過身來,示意這一面也要來幾下。
元心明啞然失笑道:“夠了哈,沒見過誰家的儲物袋還擺這麼大架子的。”
這隻淘氣的袋子還是當年竹茵親手縫製,又由恩師煉製成器,睹物思人的元心明不免放縱了它些。
這時候院子外面的喧鬧聲更大了,元心明皺了皺眉頭,便從地窖中來到院子裡檢視,貔貅袋則跟在後面,撅著努力的順著臺階往上爬。
原來那架攻城車的輪子在拐彎時被卡住了,那些大石人正在想辦法將它抬起來。
元心明不欲多事,剛要回屋。卻猛然想起,這裡可是城內,大石人將這個大傢伙弄來是想要做什麼?
……
使團突圍的時間在經過反覆商量之後被定在了亥時初刻。
以常理而論,這個時辰並不是最理想的時間。有經驗的指揮者通常在襲營時,都會選擇在寅時前後進行,所謂黎明前的黑暗,寅時左右正是夜色最深沉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