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馬克西姆再一次被大石人救了回去,只是他的受挫,也讓附近的大石人士氣為之一沮,這一輪的攻勢又失敗了。
蘇嶺也並未上去追趕,一來是他並不知道這個傢伙就是導致李國銳受傷的元兇,二來也是因為營裡還有別的地方需要他去援手。
四處忙於救火的蘇嶺一直支撐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大石人漸漸消停以後,才算是得以休憩片刻。
整座營地之中漆黑一團,外面卻燈火通明。
相隔了七八條街道之外的地方,大石人期盼已久的攻城車終於隆隆的馳過街道。
這個榔槺的傢伙體型實在太過巨大,在經過許多地方時,都需要先把道路拓寬才勉強得以通行。
它本來就不是該被用在城內的東西。
當這輛攻城車駛過路邊一座不起眼的小院時,那兩排沉重的車輪碾過路面所發出的噪音,還有旁邊推拉牽引車輛的號子聲。
終於將一直沉醉在酒鄉之中的元心明給吵醒了。
“醉鄉路穩宜頻到,此外不堪行。”元心明抻了個懶腰,隨口吟道。
這一覺睡得是昏天黑地,也不知是剛入夜,還是天沒亮,不過誰又在乎呢?元心明自嘲的笑了笑。
自從護送使團來到大石之後,終於擺脫了這個麻煩的元心明,就差不多日日都是這幅醉生夢死的模樣。
倘使竹茵還在,估計也很難認出這個酒臭熏天衣衫不潔鬍子拉碴眼神恍若鬼火一般的傢伙,便是她心目中那個玉樹臨風卓爾不群的二師兄。
更沒人能想象的到這個身上穿的破破爛爛,就彷彿街頭上的乞丐一樣的傢伙,乃是堂堂的仙師,淬腑初境的修行高人。
元心明自己卻是絲毫不以為意,他也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
只要懷中有酒,杯裡不空,那就萬事皆休,便是裴錚給他新淘換上身的衣裳,沒幾日也就殘破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搞搞的。
甚至有一次他宿醉未歸,裴錚去外面尋他的時候,卻發現有一條野狗正在元心明的身上撒尿。
裴錚的眼淚當時便下來了。
心疼自己這位元大哥的裴錚倒是苦勸過幾次,就連丁烈也大著膽子讓他少喝幾杯。
然而無論他們怎麼勸說,元心明卻是依然我行我素,日日將自己灌得爛醉如泥。
元心明的心裡太苦了。
恩師仙逝、愛侶夭亡、同門慘死,那些曾經無比熟悉而親切的面孔,俱都化作知善堂後的一個個冰冷的土丘。
而仇敵是一個勢力龐大的教派,高手如雲,那位巫神教的老祖更是傳說中的入神境修士。
但他一點也不害怕。
雖然他元心明只不過是個剛剛突破淬腑境的無名小卒,可為了替親人們復仇他不惜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