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繼而又說道:“那頭雄鹿比之皇上首獵的,還有再精壯幾分。”
“奴才該死!”魯東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奴才雖是大阿哥的人,但受的,是皇上的皇恩浩蕩,發現了這樣的事情,奴才不敢隱瞞,第一時間就來稟報了!”
玄燁看了額頭虛汗更加密集的胤禔,神色難辨。
他從禦座上站起,居高臨下看著胤禔,說道:“帶路,朕去看看你私藏的雄鹿。”
“皇阿瑪,兒子!”他正想要分辯上幾句就被玄燁打斷了,“等朕,親眼看到了雄鹿,你再解釋。”
他淡淡看了胤禔一眼,面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但胤禔再不敢開口辯解。
他低低說了聲:“是。”站起身,跟著玄燁出了中營大帳。
那拉·蘊如腳步匆匆趕去胤禔的營帳,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快些,再快些!
“惠嬪娘娘這行色匆匆的,是要去哪裡啊?”烏雅·頌寧扶著綠繡的手輕笑著打招呼,言語很客氣,卻不動聲色攔了那拉·蘊如的路。
那拉·蘊如面色一沉,說道:“今日不得空,下回有時間再與烏雅嬪閑談。”示意烏雅·頌寧讓路。
烏雅·頌寧裝作聽不懂的模樣,說道:“今日風光不錯,天氣也難得舒爽,不若,咱們同遊一番,說說話?”
她捂嘴笑道:“皇上也年輕過,不會太怪罪大阿哥,惠嬪你啊很不必這樣擔心。”
“倒是咱們姐妹許久沒有好好說話了,今日難得遇上,不如,去我那兒坐坐?”
“我啊,還想向你討些金湯玉露養養顏呢。”
那拉·蘊如眼底積蓄起怒氣,直接說道:“讓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惠嬪這是做什麼?”烏雅·頌寧面上仍是笑盈盈的,“我不過就是想與你敘一敘姐妹情,你緣何這樣?”說罷,甩帕子掩了掩眼角,做出委屈的模樣,腳步卻不曾移動半分。
那拉·蘊如此時心急如焚哪裡耐煩與烏雅·頌寧糾纏,她也顧不上風度不風度,體統不體統,上前一步將人推開,帶著竹溪匆匆離開了。
“主子,您為何非要阻攔惠嬪娘娘的去路啊?”綠繡不解問道。
烏雅·頌寧說道:“我不是說了嗎?我想與惠嬪敘一敘姐妹情啊。”
她垂眸,藏起眼底的惡意與深意。
那拉·蘊如命好,早早進了宮,還生下了大阿哥,早先巴上了德貴妃,很是在宮裡耀武揚威了一陣。
直到十多年前的木蘭圍場驚變,才蟄伏了起來。
可惜,德貴妃不頂用,那樣潑天的功勞,最後竟因著不知名的原因被禁足了十年。
“咱們回去吧。”烏雅·頌寧理了理衣袖,施施然轉身離開了此地。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都已經是一宮主位了,那拉·蘊如偶爾看她的眼神仍舊充滿了看不起,像是在看一個物件,在看什麼不入眼的貓兒狗兒。
她嘴角冷冷勾了勾,等大阿哥徹底失去了皇上的寵信,看惠嬪還怎麼在她面前擺五嬪之首的譜!
綠繡臉上是止不住的擔憂,她家主子也就年輕的時候行事激進,為了往上爬不擇手段了些。
這些年,因為地位穩固,反而收斂了性子。
那些剛進宮的宮人都說她家主子是所有娘娘主子裡性子最好,最慈悲心腸的。
她也以為主子是改了性子了。
可如今看著,她家主子這是又要“重出江湖”的意思了?
綠繡想勸上兩句,又知道,主子一旦定了主意,便不是她能置喙的了。
烏雅·頌寧自然是看到了綠繡臉上的擔心,但她沒有放在心上,她如今心情正好著呢!
又給惠嬪找了不痛快出了口惡氣,又能得到實實在在的好處!
那拉·蘊如趕到胤禔營帳後立刻吩咐幾個胤禔的心腹:“快點將那雄鹿扔了,快!”
“娘娘,這?”侍衛有些不敢,這雄鹿大阿哥可是很稀罕的。
那拉·蘊如厲目一瞪:“怎麼,我說的話不好使了?”